小段和刘璃进入了成瘾医学科的诊室。
范敏敏的视线从小段穿着的便服裤上打了个圈,很和蔼的问:“警察办案?”
这是一个有足够智慧、也有足够社会阅历的成熟女性。
“您认识张丽萍吗?”小段问。
“认识,这是我的病人。”范敏敏问,“出事的是她么?”
小段先将张丽萍的情况介绍了一下。
范敏敏听说后的表情很真诚:“太遗憾了,她很配合医生的一切要求。”
但她又像叹息,又像感动一样的说:“好在她和她的宝贝孩子是在一起的。”
“张丽萍是在孕四个月的时候来的门诊,”范敏敏说,“我见她的第一眼就认出她了。”
连小段都诧异于她坦诚的自爆。
“不过我并没有和她聊过以前的事。”范敏敏说,“她来这里是寻求帮助的,我不想让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。”
“她应该并不认识我,”范敏敏和蔼的说,“因为我没有观察到她有任何超出医患关系的情绪来。”
“她的酒瘾很重,但她要孩子的心很坚定。而因为她有孕在身,许多药物和手段都不能使用,包括纳曲酮皮下植入法,所以我给她推荐了替代法和戒酒互助会……”
刘璃注意到,范敏敏的手上有一枚样子很老式的戒指,婚戒,就带在她的中指上。
她的身高,和自己相差大概一两厘米,和牛道长相差不算大。
她侃侃而谈,带着洞察一切的观察和了然。
“她的死有异常是吗?警方担心是我在因为十几年前的……而搞报复吗?”
小段赶紧冠冕堂皇的强调说是为了排查疑点。
“众生皆苦,”范敏敏说,“报复的念头不是没有过,不瞒你们,我去见过姓董的瘾君子,也去外地见过老板,还去找过那个厨师……”
“大家的生活都分崩离析,被永远的改变了。”
“十七年了,大家都在往前走了,我也一样在往前走。其中的过程我不想多说,但我不会因为过往而对谁展开报复。”
“如果她的死因确实存疑有异常,我只提醒你们方向错了。”
“如果我要杀一个人,我有很多办法让她死得不知不觉的……”
刘璃突然打断了她:“比如说,用人油将她点燃,造成人体自燃的假象。”
“嗯?”范敏敏诧异的扭过头来看刘璃,一双眼睛清澈而疑惑。
是她吗?刘璃反而不敢确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