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是想要个转正的机会。”
“这话咋说的?真的吗?”
“那谁知道,据说,他并不是想专门搞肖哥的,就是看谁倒霉碰上了丢了编制,他好捡个漏。”
“这话你信吗?”
“哈哈,我们信不信的不重要,得看领导怎么发话呀。”
“对了,老肖知道了吗?”
“不知道他知不知道,不过,这老肖可一点都不憨。”
“那是娶了个好老婆,这指定是他老婆的主意,我就说么,他老婆这个人鬼精鬼精的。”
“那我得让我老婆多跟她好好学习学习了。”
……
有人自首的消息像风一样快速传遍了警局上下。在警局已经睡了几天的肖哥一骨碌爬起来:“是谁?让我看看是谁害我?”
“技术员小方?他为啥害我?”
……
负责这次调查的苦丁汪副局长:“那就详细说说吧?你因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前辈和同事?”
他的桌子对面,坐着的是个很年轻的男人,身材中等,神情阴郁。
这就是主动来投案自首的小方。
“我不是想害肖哥,我就是想……想早点转正,”小方说,“我们临时工和正式工的待遇差太多了,同工不同酬,我心里不平衡。”
“所以就想……”
“老实说说,你是怎么做的,一五一十的说清楚。”汪副局长听完他的辩解,又继续深入的问。
“这两天科里也没有重要的尸检,那些重要的我也不敢动手的。”小方详细的说,“我知道这次接受委托的是个死于心梗的,想着这个哪怕出错了,也能把影响控制到最小范围。”
“所以我趁那天肖哥他们正忙着,就拿注射器,给蒸馏水的瓶子里注射了十毫升的**水。”
“这样一些需要用蒸馏水的检材就被污染了。”小方再三鞠躬道歉,“领导我错了,再给我一次机会吧。”
“所以,死者屈某的遗体被火化也是你搞的鬼?”
“不不不,领导,这跟我没关系,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,我也就实验室自己的地盘上能大着胆子搞点名堂……”
“领导,外面发生了什么事,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清楚啊,再说,那是肖哥的工作失误了,已经定论的,他”为啥还要往回领?”
“领导,所以这,这真的……”
“就这些,还有别的补充的吗?”汪副局长问。
“我都说了,没有任何隐瞒。”小方言辞凿凿的保证。
“那行,那就在这份供述上签字吧。”
一直到小方签好字,汪副局长才拿出肖哥准备好的其他资料:“既然你已经签字承认自己的供述,那么,现在警方有理由怀疑你跟一桩谋杀民警的案件有关……”
小方目瞪口呆:“不不不,领导,这跟我没关系……”
“你的所作所为,已经涉嫌谋杀、以及破坏证据、妨碍司法公正……”
“不不不,领导,这是两码事,我跟这个死者毫无瓜葛,我没有必要这么做。”
“我们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死者的死不寻常,但你在司法取证阶段,恶意且精准的破坏了部分关联性的证据,你觉得上了法庭,法官会怎么看待你这个不小心的行为?”
“还有,作为警务人员,你应当知道,没有什么收好处的手段能瞒得过经济侦查,除非你不收。”
“既然你不收好处,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,做好人好事吗?那你政治觉悟用错了地方吧。”
“不不不,领导,我没有做过这些……”
“说清楚,你没有做过哪些?”
“我没有杀人,也没有破坏证据,我更没有收到好处……”
“你没有破坏证据?那鉴证室里的检材是你污染的吗?”
“是,是,不不,不是,不是我……”
“到底是还是不是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
“不是你,”汪副局长将他签字的供述词拿出来,“这是你签字确认的,你这是在做虚假性供述,将来上法庭,这可是从重从严的标准之一。”
年轻的小方:“我我我……”
“事到如今,组织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年轻有为的、将来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同志犯错误,组织给你个机会,检举揭发有功,隐瞒余罪重罚,怎么选,看你自己。”
说完,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满头冷汗的小方同志,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。
难怪林彦儒这小子明里暗里都力排众议坚持用“恶性竞争、作风问题”来查。
看,果然有鱼上钩了。
这露出水面的,和藏在水面下的,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,谁都别想跑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