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电话虽然接通了,但默不作声,屈芸能听到有人“呼呼”的呼吸声,
“你……”
“你是我爸的那个女人吗?”屈芸试探着问。
哒……
那边已经挂断了。
屈芸愣在人行道上。
人行道上,人却突然多了起来。
附近学校戴红领巾的孩子们放学了。
一帮家长牵着孩子,从女孩的身边路过。
“妈妈,我要吃肯基。”
“不吃,肯基里都是那种……很差的死鸡。”
“那我反正也不能吃活鸡,我又不是僵尸。”
“呃,你可以吃你妈一顿揍。”
“妈,你这是侵犯了我的饮食自由。”
“最大的自由是最大的自律换来的,你明明可以从外婆做的各种美食里选,可你非要选个你外婆连你妈都不允许吃的……”
……屈芸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,不自觉的跟在母子俩身后穿过了马路。
对面马路有男人从车里喊:“老婆,快点。”
母子俩加快了脚步,
屈芸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,但她看到了车里男人警惕的盯着自己的目光,于是她将速度慢下来,拉开了和母子俩的距离。
母子俩上了车,屈芸从车边路过。
“妈妈,这个姐姐好像在哭……是不是她妈妈也不许她吃肯基?”
……
屈芸的电话响起来了。
“阿芸,你怎么还没回来?”
“这两天纯安一直在下雨,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,我带伞来接你。”
“还有,囡囡,我问你,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?我这两天总觉得心慌得很……”
林大哥说的是对的,也许是自己带着滤镜在看往事里的人,又戴着放大镜在挑剔照顾自己的人……
也许是自己太多疑,也许……只怪刘璃给了自己希望,也许……是因为希望又太巧合的破灭在自己面前。
眼角开始湿润了。
“妈,我大概三个小时左右能到家,晚八点左右,我给你买了野生葛粉。”
“浪费那个钱干嘛,我也不是很喜欢吃……”
“妈,我想你了……”
是该回家了,屈芸抬起头,擦掉眼角泪湿的痕迹,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。
“囡囡,我……”妈妈在电话那头犹豫的说,“你别生气哈,那个……”
“囡囡,那个……你爸他寄了封挂号信回来,里面是一本房产证,他写了个遗嘱把他老家那套破房子过户给你……”
“妈,你能看到挂号信是哪个网点寄出的吗?”
“能啊,囡囡,可是你问这个要干什么?”妈妈说,“你还不如给你爸打个电话直接问……”
“妈,你别管那么多,先告诉我。”
屈芸记下了地址,路边正好有出租车,她又赶去了那个邮政网点。
这一次,她决定撒个善意的谎言。
“领导,拜托,这是我爸的死亡证明,这是他原来的警号,他心梗去得很突,然但是他一直支助着一个贫困山区里的学校。”
“对对对,他每年给资助的学校寄一万,”
“今年早该寄钱了,可是我没有地址,他真的去得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