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西老爷自然不愿意见我,我足足在门口痛哭了半个时辰,他才从屋内走出来。
他身上穿得藏袍是最上等的缎纹,华贵又艳丽,挺着一个大肚子,戴了个獭皮金花帽,一边剔着牙,一边用看牲畜的目光看着我,“你就是梅朵?那你妹妹一定和你一样漂亮。”
语气带着几丝猥琐和遐想。
我顾不得那么多,不停给他磕头,“请亚西老爷您放过格桑吧!”
亚西老爷不耐烦地扔掉象牙剔,居高临下的说,“我选了好久才选中了她,能被做成圣洁的人皮鼓,是她的荣幸,不要不识抬举!我可以允许你们以自己的名义供奉进寺庙,这是我最后的大恩德。”
“不行啊亚西老爷,我就这么一个妹妹,您放过她吧,您让我当牛做马,做什么都可以!”泪水不断冲刷着我的面孔,我双手合十,不知该向神明祈祷,还是该对眼前这个男人心存侥幸,祈求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善念。
亚西老爷从台阶上走下来,脖子上叠挂着的蜜蜡松石哗哗作响,他用那只宽厚的大手抬起我的下巴,堆满横肉的脸上露出狞笑,眸中是毫不遮掩的欲念,“这样好了,你嫁给我,我会让你妹妹在献祭时少受些苦的,你后半辈子也不用再去做苦工了。”
我的目光立刻呆滞下来,这无异于要了格桑命的同时,还抽了梅朵的筋。她们姐妹两人谁都逃不脱亚西家族的掌控,剥夺自由,剥夺情爱,也剥夺了生存的权利。
“我……我可以嫁给老爷,但格桑她真的太小了,她什么都不懂,她会哭的,她一定会哭的……”我在做着最后的努力,试图跟亚西老爷谈条件。
做成人皮鼓的过程中,献祭者必须为自愿,不能流出一滴眼泪,否则法器就会失灵。
这个‘自愿’就很微妙,除非被洗脑,否则没有哪个妙龄少女会自愿被活生生剥皮剔骨。全程不能哭,那必然是有别的东西相威胁。
亚西老爷一脚踹开我,恶狠狠地说道,“哭?我会有法子让她哭不出来的!你回去好好准备婚礼,你妹妹献祭那日,就是我们的婚期!”
他的话就像死神宣告的判词,我双腿无力瘫软,还是两个手下把我拖回了自己房间。一进屋,便看到亚西老爷送来的哈达、茶礼,还有各种珊瑚宝石和金银,以及一整套华丽而殷红的藏式婚服。
我摸着那柔滑的布料,干裂的嘴角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。
可笑的是,这是梅朵此生穿过最好的衣服,却要遭受这种高昂的代价。
格桑哭着从里屋跑出来,扑进我的怀里,手指颤抖着比划道,“阿姐,我都知道了,他们要让我去做人皮鼓!”
我摸着她的长发,逼迫自己强行镇定下来,喘息道,“格桑不怕,姐姐不会让你做成人皮鼓的!”
格桑则痛苦的摇摇头,“他们抓走了多吉,用多吉威胁我不能哭,不能跑,我必须去救多吉!”
我的大脑瞬间轰鸣一片,那些人居然抓走了多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