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鼓声乍破,一旁醉得迷迷糊糊的安羽丞骤然倒地。
我上前探识他的灵体,已感知不到诅咒存在,总算松了口气。
天葬是不能哭的,格桑全程没有流出一滴眼泪,但她脸上褶皱的每一条沟壑都在诉说着难过与不舍。
她一天之内送走了两位最亲近的人,神情变得呆滞而混沌。初见时还感慨她岁数不小,但精气神仍在。
刚才铿锵有力的击鼓,现在却连走路都颤颤巍巍,仿若被瞬间抽走了灵魂,任由她的子女们扶着这位已年过九十的老人家下了山。
我们把安羽丞先送去了昌央寺的偏殿里,等候他醒转。
殷江替我们告别了格桑一家,带着行李过来,那串嘎巴拉念珠上面已没有怨气存在,我把它留给格桑作为纪念。
最后的日子里,就让它代替梅朵陪格桑走完这一程吧。
中午时分,艳阳正盛,洒在室内温暖明亮。
安羽丞躺在床上,依旧没有醒转的意思。
冷玄霄正坐在桌前喝甜茶,手指在杯壁上来回摩挲,耐心逐渐用尽。
疏离地扫了他一眼,蹙眉说道,“必须让他在今天之内醒过来,否则阳气会被未消散的诅咒带走。”
我听后心里又隐隐担忧,使劲晃了晃他的身体,“徒弟快醒醒,我们可以回家了!”
安羽丞睡得无比安详,翻他眼皮都没有反应。
这可怎么办?
冷玄霄眼底被不耐的神色覆盖,对安羽丞的方向一拂袖,后者竟从床上滚了下来,身体牢牢磕在地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