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明白她为何要用如此诡异的语气对我说这种话,睫毛颤了颤,咬唇问道,“也就是说,我之前听到水房里传来的哭声,都是你?”
“是我。”苏晴淡淡说道,“我意识不清时,每次来到水房便会不由自主的啼哭,但你一叫我,我就清醒过来,继续做回‘苏晴’!”
“你说你把一切都想起来了,那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,为何又要躲着我们?”我嘴唇有些干裂,心里莫名无措起来。
苏晴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在黑夜里散发着异样光泽,她瞬也不瞬地盯着我,凄然一笑,“因为我无法面对你啊,沈云舒!”
我更加不解,脚下有些虚浮,苏晴给了我一个模糊的意识,让我觉得她的死因与我有关,心底一阵发毛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苏晴别过头,终于不再用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,开口说道,“那年我跟你一样大,从山村老家用尽全身力气考进了北城,被老家人当成文曲星转世,我还记得离开家乡时,我父母驾着牛车送我去火车站,擦着眼泪说我女儿真了不起,以后一定能在北城出人头地。我满心憧憬要留在北城买车买房,把父母接到城里来过好日子。
可我来到北城之后才明白,老家就像一口干涸的水井,我就是那个井底之蛙,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。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,一个不要的本子都价值上百,一双普普通通的球鞋价格上千,而一千块足够我们一家三口在老家生活两个月的了。
我的衣服都是二三十块的地摊货,同学们不爱带我一起玩,父母每个月打给我的五百块根本不够我在北城体面的生活,我只能利用课余时间来打工赚钱,在超市里干满一周的钱才能换取一根普通的口红。
那时还没有小镇做题家这个词出现,我便告诫自己,眼前的苦难都只是暂时的,我的学习成绩虽不算名列前茅,但也可以拿到奖学金。等到毕业之后一定可以找到好工作,能够买房买车的。可这一切憧憬,都在我大二那年的暑假结束了……
我跟你一样,体质有些特殊,从小就爱招脏东西。我之前说过的那个鬼故事,就是我亲身经历的事件,后面的我还没有对你们讲,小胖后来变成了水鬼,每天夜里都会来敲我的窗子,叫我跟他一起去河边玩,还是我爸把他剖鱼的刀挂在窗子上后才相安无事。
入学后我选的也是中医药专业,我本来以为中医不需要进解剖室,没想到也要学解剖。第一次踏进解剖室,我就感到身上阵阵阴冷,当天晚上我发了一夜高烧。不过那时候我只觉自己体弱,趁周末去附近道观求了道平安符带在身上,也就没事了。
但有一天,我换衣服时将那道平安符过水洗了,来不及去求新的,又赶上了解剖课,我只能硬着头皮去。课间,我做了一个梦。梦到一个叫唐雪梅的女孩子,在解剖室里被活活焚烧,吸入了一个八卦形状的黑洞……”
我震惊不已,“你也做了这个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