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见不得这种场面,别过头说道,“苏大婶,我承诺过苏晴要带她回家,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,这犀角香应该还可以燃很久,你们好好珍惜团聚的时光吧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说完,我颔首准备离开,苏晴从苏大婶的怀抱里抬头,万分感激地看着我,“谢谢你,云舒。”
我回之她安抚的笑容,转身出了那间小水泥房。
可她们母女间那悲伤的情绪却感染了我,让我也不自觉陷入和霍楚荆决裂的痛苦里,直到冷玄霄咬牙切齿的说了句,“沈云舒,我让你自己动手你还真随便拿,你挑中的那根犀角香是里面最贵最难得的,上千年我就收来了这么一根,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?”
他薄怒而隐忍的语气把我从回忆中拉出,不禁问道,“多少钱?”
冷玄霄掀开眼皮,幽深的双眸里深刻烙印着不满,“至少能换十个海南岛!”
我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,强行忍住进屋把犀角抢回来,再给苏晴换一根的冲动。
冷玄霄对我这种挥金如土的行为用了一个精准词汇表达,“你可真是败家!”
“我败家我败家……”我错了,下次还敢。
送苏晴回去后,我无债一身轻,沿着汜水河畔与冷玄霄慢悠悠的散步,看到湍急的河水冲刷着河床边上的大石头,突然想到,“冷玄霄,你真把水葬宫给掀了?”
“嗯。”冷玄霄垂着长睫,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,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。
“你把他老家掀了,他以后住哪里啊?”我不由觉得殷江有些可怜,被人封印在水里百年也就算了,家还被冷玄霄给抄了。
上次从海上回来,冷玄霄估计是故意不让我与殷江接触,压着我在船舱里没羞没臊的做了三天三夜,下船时我都已经昏迷不醒,没机会跟殷江说上两句,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?
冷玄霄听我提起‘殷江’两个字,眉头便蹙成一团,不耐的眼神中压抑着薄怒,“爱住哪里住哪里,他堂堂一届河神,难道还找不到一条小江小河安身吗?只要他别再回汜水来,方圆百里以内,我不想再见到他!”
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,他们两个倒还真像一对冤家宿敌,明明相看两厌,却又不得已一个被封印在山上,一个被封印在水下。
若不是我侥幸解开两人的封印,怕是要守着这片山水,彼此相对到世界末日!
于是,一个困惑许久的疑问再次钻回我的脑中。
我在青垣观学完风水堪舆之术后,曾认真研究过沈家村的地理位置,周围群山环抱,四季长青不枯,而低眉山则是其中最高的那座,有独孤凌绝之意。
这样的山体并不适合选为阴宅,葬在低眉山的人子孙后代多半鳏寡孤独,山体又离人类所居村镇太近,灵气较少,浊气十足,同样不适合精怪修行。
汜水河自古水流湍急凶险,河底水葬宫却屹立千年不倒,藏阴聚邪。
被封印在这种地方目的便是以邪压邪,再凶恶的东西都无法破阵而出,除非法阵损毁。
冷玄霄和殷江的封印几乎是同时期所下,六十四道血符阵法也大差不差,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领,又以何种目的将他们封印在这里呢?
总觉还有一个更大的谜团,蕴含着诡谲与危险在不断向我靠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