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我打算把手腕上那条贪睡蛇薅醒时,它仿佛感受到了外界带来的影响,主动从我袖口冒了个头,吐着蛇信子缓缓爬到了神像的膝弯处。
它用小尾巴在膝弯那块有些碎裂的石纹处敲了敲,我定睛看去,发现膝弯下方的那块石料比周围微微凸起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,只会以为是那个年代工匠没有精细的手艺,出现的正常偏差。
我的手指摸到那凸起之处,用力一按,沉积了上千年的灰尘如雨落般簌簌而下,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机关转动声,神像后面突然露出一扇石门,上面刻着一条正在云间腾飞的巨龙。
“咳咳……”我掩住口鼻,努力在灰霾中看清那扇石门背后的甬道。
那条甬道如幽深的黑洞,一眼望不到头,仿佛能将人吞噬,令我心生畏惧。
正踟蹰不前,小黑蛇已经游弋到石门旁,对我偏了偏头似在向我招手,邀请我一同入内。
“行吧,这里是你老巢,我跟定你了,你可别把往沟里带啊!”我嘀咕道,反正这庙里也没别人能听见。
一个昏迷不醒,一个听不懂人话。
我扯过安羽丞拖板车的绳子,一手拉着他一手举高手机,亦步亦趋地跟随小黑蛇走入那漆黑的甬道中。
甬道修建的并不宽,头顶皆是粗糙的人工开凿痕迹,一看便觉非常久远。
脚下的路面也并不平整,拖板车的轱辘还是我从安羽丞那爱马仕行李箱上卸下来的,质量倒是真不错,否则也不会拖了这么久的山路也没有坏。
就是拖板车上的人被颠得不轻,后脑勺不停‘邦邦’地敲着木板,估计等安羽丞醒了会发现自己脑袋后面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大包,人也已经快散架子了。
走了大约半小时的样子,甬道两侧出现了大面积的壁画,苗族人没有自己的文字,他们更多都是以语言和图画来传承。
壁画上刻的应该是逐鹿之战的全部过程,蚩尤以一个高大威猛的形象出现,身披兽皮,手持利刃,站在一条巨大的飞龙身上,那条龙正穿梭在云间,呼风唤雨。
而对面则是黄帝的有熊一族,在壁画上他们的形象过于粗糙,连面部都看不清,反而是女魃的样貌十分清晰,从发间喷发着火焰,正在抵挡袭来的倾盆大雨。
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,视野霍然开阔起来,不远处隐约传来光亮,这让我不禁毛骨悚然。
按照蚩尤神庙这条甬道的长短,那些九黎人应该已经把整座山的山体都给挖空了,在空寂了上千年的山体内部发现亮光,这意味着什么?
难不成鲛人油的炼制比秦朝时期还要早个上千年?
或是……有什么动物为了适应这里面的极端环境,自身演变出了光亮来,就像马里亚纳海沟里那些会发光的鱼一样。
我怀着又好奇又恐惧的心理慢慢往亮光的方向走,可我却发现,小黑蛇停在我的前方不动了。
“冷玄霄,你怎么了?”我困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