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沈云舒是不想给的,虽然玄门中处罚最深的一条便是不得用法术对百姓出手,但她从小便跟沈浩霖学剑,殷江又出身与云中世家,剑法冠绝天下,她时不时被喂上两招也学了个七七八八,真要动起手来她也不怕。
可当她看到那些山贼手拿的武器都是用木柴捆绑的菜刀,还有削尖了的竹竿后,她手中的镜花剑拔都拔不出来。
而那伙山贼的后方队伍,都是老弱病残,甚至还有背着孩子的妇女,和腿都断了的老爷爷。
沈云舒只得把她身上全部的干粮和银两全部分给了那些灾民,毕竟就靠他们那些破铜烂铁,也打劫不到第二个人了……
她劝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留下来好好过日子,可他们却说,如今天底下没有安全的地方,人口越多的地方越乱,反而山林里兴许还能找到点野兽吃。
沈云舒听得直叹气,把‘山林里更多的是精怪’这句话生生咽了回去。
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,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揭竿而起去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。
和他们分别后,沈云舒也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,走了两天两夜才来到一座曾经看上去便富饶繁华,而今颓败不堪的城镇。
一进城门,除了几家比较大型的商铺还勉强开着,空气里满是硝烟弥漫的味道,街道上却鲜有人迹。
沈云舒站在唯一一家破败的酒楼门口,摸着自己饿得瘪瘪的肚子叹道,“早知道就点银两在身上了,也不至于饿成这样……”
现在我觉得悬云观的观主不让她下山是有原因的,可能她没有被命运玩弄死,就已经先饿死了!
不知谁在城门口大喊了一句,“师家开仓赈粮了,人人有份,快来领啊!”
这一嗓子喊出,黑压压的人从那些已经半壁残垣中的房子里跑了出来,险些没把沈云舒撞倒。
好家伙,原来这座城池早在初期便已遭到战火袭击,当地百姓都已有了经验,没事便躲在家中不出屋,防止敌军屠城,也防止妖魔趁虚而入。
只有在有食物的情况下才会倾巢而动,抢完一波物资又马上回到房中。
沈云舒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百姓,无比熟练的递来碗和盆,领完食物后又迅速钻回瓦房内,再不见踪影。
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信佛的妇女,她一手端着碗,一手捻着念珠,喃喃道,“还是师家心善啊,自战乱以来,他们当家的已经是第六次开仓赈粮了,这城中的百姓全都是在他的庇佑下才活下来的!”
“师家?是悬丝木偶术那个师家?”沈云舒询问道。
“是啊,你看那个站在台子上施粥的,不就是他们这一届的当家人。”妇女指着最前面那个身穿金丝袍子,身姿挺拔的男人说道。
当我走近些,看清师棋宵那张久违的脸后,恨不得在沈云舒的面前大声嘶喊。
“快跑!师棋宵他不是人,他是畜生!”
而无论我多么用力,沈云舒那头都是听不到的,她神色中反而露出隐隐窃喜,冲到了最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