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镜不再多言,两人沿着白柳河并肩走着,因为入秋的关系,枯黄的柳叶在温暖的阳光中纷飞,河面上船只往来,波光嶙峋。
待走到一折角偏僻处时,欧阳盆饭突然停下了。
“怎的了?”苏镜转身问道。
却见欧阳盆饭一只手搭在刀上,气势凌厉,轻喝:“出来吧。”
苏镜正疑惑,却见从不远处的阴暗中走出来几人,为首者人高马大,满脸横肉,手中拿着一把杀猪刀,坦露的胸口上有一条如蜈蚣般盘绕的伤疤。
总共大约六七人的样子,除为首者外,其余人都拿着木棒,气势汹汹。
“兄弟走的是哪条道?”为首者一只大手抚摸着杀猪刀刀背,声音沙哑。
他问的自然不是那有些无措的苏镜。
“你……猜。”欧阳盆饭手搭在刀上,十分沉静。
“嘿,呵呵,算了,有人出了价钱,买他一条腿,好狗,可不会挡道,上。”
话音刚落,背后那六个手持棍棒的小弟便叫着冲了上来。
苏镜一看,撒丫子就跑,躲到了欧阳盆饭身后。
“你不是锦衣卫吗?亮牌子啊!”苏镜说道。
“亮牌子就不能打架了。”
谁知欧阳盆饭却直接冲了上去,刀未出鞘,只是往前一伸,便挡住了一根袭来的棍棒,而后身形腾挪,一只脚尖在对方胸口一点,那身高一米八有余的喽啰便飞了出去,砸在了河边一棵柳树上,一时半会竟是起不来了。
苏镜眼睛一亮。
少侠好身手啊。
“一起上!”不知谁喊了句,剩下的五人顿时将欧阳盆饭围了起来。
可这群人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,没几回合,地上便横七竖八趴着几个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的人。
“不过瘾。”欧阳盆饭低声说了句。
就在此时,一道寒光闪过,欧阳盆饭身体稍侧,一把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杀猪刀便贴着他的衣袖划下,势大力沉。
躲过这一击,欧阳盆饭也没闲着,左手握拳随势而动,一拳砸在那为首者脸上。
“咚咚咚。”为首者往后退了几步,右边脸颊高高肿起。
“哦,我想起你来了,沙船帮柯达,三个月前在城外码头犯下命案跳水潜逃,从此不见踪影,我还以为你逃到外面去了,原来,还敢在这皇城里待着。”
此时的欧阳盆饭眼神凌厉,气势强大。
“噗。”面前的大汉偏头,将夹杂着血水和一颗牙齿的吐沫吐出,肥肉中间一双小眼睛中满是警惕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绣春刀缓缓出鞘,伴随着欧阳盆饭低沉的声音:“北镇抚司,欧阳。”
苏镜站在不远处,心道这欧阳似乎每次都不说自己的全名。
也是,如若说全名的话,这大好的气氛应该会突然变得欢快吧?
这边欧阳盆饭声音刚落,另一边大汉转身就跑。
但论速度,那庞大的身躯哪里快得起来?没一会儿,欧阳盆饭便追上了对方。
话说这柯达也是个硬茬子,见逃不掉,手中杀猪刀一横,借着惯性就往身后劈去。
“当。”
刹那间,绣春刀与杀猪刀撞在一起。
欧阳盆饭身形轻灵,手腕一动,绣春刀便翻转一下,贴着杀猪刀刀面翻转半周后往上一撩,朝对方手腕砍去。
对锦衣卫来说,抓犯人,抓活的就行,至于是不是缺胳膊少腿,这不重要。
柯达这胖子也是灵活,见躲不过,干脆手一缩,让杀猪刀自然掉落,在地上打了个滚,后,又将刀握在手中,抵挡着对方的劈砍。
而这一切,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对苏镜来说,就是欧阳盆饭冲过去,大胖子转身然后倒在地上,紧接着欧阳盆饭就是一顿暴砍,那绣春刀和杀猪刀都撞出火花了,打铁的声音格外刺激。
“停停停。”倒在地上的柯达逐渐体力不支,连忙喊道。
欧阳盆饭扬在空中的刀瞬间停住。
几分钟后,欧阳盆饭拉着戴着手铐的柯达过来,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,说道:
“他说奉的是金凤酒楼的命,那管事的花五十两银子买你条腿。”
“五十两银子?”苏镜咂舌:“我也没惹他啊。”
“人家说你故意找茬吃白饭。”欧阳盆饭的表情更加奇怪了,如果这事是真的,自己是不是也是白吃中的一员?而且那一桌饭,好像也是自己吃的比较多吧……
“那金凤酒楼背后有些背景,不过没事,那边要敢再找你麻烦,就叫上我,治他个窝藏逃犯的罪。”
“好吧,那如此,多谢了。”苏镜拱了拱手。
“那我先去六扇门一趟,把犯人送过去。”
“六扇门?”
“对啊,这事本来就不归我们管,对了,我师父应该还在义庄那边,如果碰到就说我随后就来。”
“好。”苏镜也没有含糊。
不过心中也是有些迷糊。
金凤酒楼,为啥要针对自己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