焚尸炉中火焰熊熊燃烧。
苏镜先将那具残破的变尸尸体推进了焚尸炉中,然后开始用力推动鼓风机的把手。
至于为何不是大黑狗?
那是因为大黑狗正在隔壁焚尸房照看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王大头子。
不过狗儿也没闲着,正卖力将一具尸体推进焚尸炉中,然后“哼哧哼哧”将鼓风机推动起来。
好的员工,从不会因为老板不在而摸鱼!这就是大黑狗朴素的信仰。
在与变尸战斗之后,那怪物也遭遇了重创,苏镜并没有费什么力气,便将其拿下了。
可让苏镜有些失望的是,直到变尸烧成了灰,那本神秘的黑书也没有出现。
叹了口气,将骨灰认真扫进桶中,苏镜看向那具漆黑怪物的尸体。
的确是怪物,浑身如同被烈火猛烈炙烤一般,在火光下反射出幽幽淡紫色的光芒,隐约可以看出人的形状,但更如同野兽,手部和腿部的关节都反曲着。
畸形!
由于害怕怪物体表的毒素,苏镜先是想办法将其弄进麻袋内,再放入焚尸炉中。
火焰吞噬着尸体,随着黑书的出现,也解开了其跌宕的一生。
宋优出生于京城,但却不是个富贵命,母亲在生他的时候,因难产去世。
宋优的生父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,在运河码头上做着小工,每月挣到的钱不多,但也能够勉强维持两人的生计。
就这样,年岁过得很快。
刚过十岁的宋优便跟着父亲在码头上讨生活,每日风里来雨里去,日子很苦,但父子两的共同努力,也让原本清贫的家逐渐有了起色。
转折发生在宋优十八岁那年。
这天,夜幕将临,准备收工的父子两突然被管事的叫住,说晚些时候有一批货要送往淞沪,雇主给了二两银子,问两人愿不愿意干。
宋优本是想推辞的,毕竟已经忙碌一天,很累了,但父亲却说为宋优说了门亲,需要钱准备聘礼,于是便将活接下来了。
由于是深冬,夜色下,运河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,码头上堆积着的木箱被稻草遮盖着,似乎是怕里面的东西受潮。
管事的说戌时左右便会有挂着黄旗的船开进码头,到时候宋家父子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货物搬上船。
什么也不要问,也什么也不要说。
时间慢慢到了戌时,果然,漆黑的水面上亮起了一点橘光,一艘大船缓缓从远处驶来,停在了宋家父子面前。
船杆上挂着的黄旗随风飘展。
该干活了。
按照管事的吩咐,宋优和他父亲一句话没说,只是将货物一箱箱往船上搬去。
而就在此时,运河码头两侧,忽然亮起火把,一大批锦衣卫出现在火光中。
见状,大船上的人纷纷跳水逃跑。
宋优父亲因为受到惊吓,手脚不稳,狠狠摔了一跤,扛在肩上的木箱也顺势滚落在地上,封口的模板崩裂,掉落出来的,居然是一支支火枪!
在大梁朝,私自贩卖军火是重罪中的重罪,与之有牵连的人,一个也跑不掉!
“父亲,没事吧!”宋优想要去扶,却被一把推开。
“走,快走,快走!”
宋优跑了,跳水跑的,很幸运,那些射入水下的箭并没有伤到他。
几天后,朝廷宣布破获了一宗有史以来最大的火器走私案,走私案主犯与从犯皆已伏法。
在京城菜市口汹涌的人潮中,宋优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装上头套,刽子手大刀挥下,鲜红的血溅在冬日的阳光下,也溅在宋优冰凉的心里。
从那以后,宋优性情大变,改名为宋行,加入码头上的帮派“血刀帮”,成为一名打手。
码头上利益纠葛,各个帮派之间争斗更是频繁。
已经失去一切的宋优在争斗中毫无顾虑,完全以命搏命的打法让其短时间内便名声大噪,竟得到了个“提刑官”的诨号。
但也结下了许多仇人。
后来“血刀帮”在朝廷的扶持下成为了运河码头上名副其实的第一帮派。
外部争斗解决了,但宋优并没能过上安稳日子,因为内部的斗争,往往与外部更加激烈,杀人不见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