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痴、饭桶、废物!朕每年花这么多银子,大梁朝每年花这么多银子,就养了这么一群饭桶,就养了这么一群废物!气煞朕也!”
没说一个字,严公公与门外跪着的魏大人的身体就震动一下。
“叫魏礼给我滚进来!”
魏礼,就是魏大人的名字。
跪在门口的魏大人闻言,磕了个头,然后缓缓起身,由于年迈且跪了一段时间的缘故,起身有些艰难。
一旁的小太监想来扶,可却被摆手拒绝了。
走进宫中的魏大人又跪了下去,以头磕地:“老臣,叩见圣上。”
“内阁其他人呢?”怒吼之后,珠帘后的声音又恢复了冷静,但却有些颤抖。
“回圣上,都在赶来的路上,老臣,恳请圣上降罪。”
魏大人说着,声音也颤抖了起来。
严公公站在一旁,没有说话。
“降罪?呵,堂堂大梁京都被三十余名蛮戎细作杀了个血流成河,朕当然要治你的罪,朕不仅要治你的罪,朕还要治他们的罪,朕要治所有人的罪!”
魏大人匍匐在地上,身形颤抖。
是啊,堂堂大梁京都,被三十余名蛮戎杀了个措手不及,五成兵马司、三法司都是血流成河,北镇抚司若不是有国兴钊把守,只怕也不会好到哪去。
自大梁建国以来,从未发生过如此事件。
这也从侧面说明,大梁,这个曾经如旭日般俯视众生的国度,已经日薄西山。
珠帘后面传来一声无力的叹息。
“下去吧,将此事善后好,该死的人就让他死吧,下去吧。”
“臣……领命。”
魏礼缓缓退下,走出宫中,内阁其他人都已经到了,都是满脸严肃。
“魏大人,圣上……怎么说?”最先发问的是户部尚书,年纪也不小了,须发尽百。
“回去再说吧,哎……”魏大人叹了口气,身形佝偻,朝宫外走去。
玉玺宫中,严公公折身去拿烟袋,却被叫住了。
“不必了……姜小白,现在在哪?”
严公公愣住了,姜小白,是个耳熟的名字,曾经的锦衣卫指挥使,统率南北镇抚司,但因为某件事被三法司与都察院联合上书,免了职,流放边陲。
也正是因为这件事,三法司与锦衣卫之间一直不和。
“嗯?”珠帘内传来的声音让严公公身子一抖,赶忙回到:
“回圣上,姜大人,此时正在西北。”
“叫他回来,别在戈壁滩上装死,还有,当年上书弹劾姜小白的那些人,都免了,一群饭桶!”
“是。”严公公行完礼后,便匆匆走了出去。
那个男人要回来了,纵然是老谋深沉的他,内心也起了不少波澜。
锦衣卫,作为圣上手中的刀,姜小白就是最锋利的那把,锦衣卫曾在他的带领下,成为朝野大臣们头上的一片阴影。
这也是诸多人为何不惜触怒圣上也要弹劾对方的原因。
这件事背后,甚至有着自己与魏大人的影子,现在圣上要让姜小白回来,就是在释放一个很致命的信号。
衮衮诸公,你们可以不那么光明磊落,甚至可以结党营私,种种这些,作为大梁主人的圣上,都可以毫不在意。
但,你们不该在外敌来犯的时候表现得如此羸弱,如此不堪一击。
严公公抬头望天,阴云遮蔽了月亮。
一如此时的大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