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狸在东北被称为“五仙”,十分有灵性,自己家乡还流传着狐仙报恩的故事,自己救了它,也算是一桩功德了吧?
此时,城南义庄的院落中,大黑狗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,站在秋风中,黑色的毛发随风颤动。
“她怎么被伤了?”
就在此时,义庄的大门忽然推开,一个身着道袍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,但没走两步,便停住了。
老道眼中内藏神韵,手持一把桃木长剑,剑身一寸处用符箓包裹,明明是木质,却透露出一种锋利的质感。
大黑狗站在院落中,与老道对视着。
“又是妖?”老道说着,桃木剑横在胸前,而后用左手双指轻轻摩擦着剑身。
原本平平无奇的桃木剑竟绽放出淡淡的金色光芒。
“妖物,祸乱尘世,当诛。”
老道的声音如同肃杀的秋风。
大黑狗慢慢弓起了背。
战斗,在黑夜中,一触即发。
焚尸房中备有止血用的细布。
王大头子将白狐放在怀里,先是在其伤口上倒了些白酒,而后拿起药粉,慢慢倒了上去。
因为疼痛,白狐“嘤”了一声,想要挣扎,却是被王大头子一把摁住。
“别叫哈,我这是为了你好。”说着,便小心翼翼用细布为其包扎起了伤口。
经过包扎,白狐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,竟缓缓睁开了那双如同碧玉般的翠色眼睛,头颅微抬,一瞬不瞬地看着正认真缠着细布的王大头子。
“行了!碰上我也算你走运,还好伤口不大,不然我也没什么法子了。”
王大头子给细布打了个结,看着怀中的白狐,忍不住上手抚摸起来。
很温暖,很舒适,这样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。
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狐裘。
但王大头子却不喜欢,因为每一件狐裘背后,都是一只被屠杀的生命。
一想到那些生命被活生生扼杀,然后被人将皮扒下来加工缝制,最终成为夫人们互相攀比的工具,王大头子就感觉有些恶心。
焚尸房中的温暖,容易叫人忘记外面的寒冷。
王大头子抚摸着白狐的皮毛,没多时,便沉沉睡了过去。
直到清晨,鸡鸣声响,王大头子才从美梦中惊醒。
低头一看,怀中空空如也,顿时有些怅然若失。
是趁自己睡着的时候跑了吗?王大头子摸了摸头,而后猛地拍了一下大腿。
坏了,只烧了一具尸体,骨灰还不够半桶呢!
不过也没办法了。
提着半桶骨灰出门的时候,韩玉已经在外边等待了。
大黑狗也没追逐蝴蝶,而是趴在梧桐树下,小姑娘手中拿着细布和药瓶,蹲在它面前。
听见王大头子出来,小姑娘转过头,眼泪汪汪。
“王大哥,大黑他受伤了。”
只见大黑狗肚皮上,出现了一道约五寸长的狰狞伤口,此时小姑娘正在为其上着药,一边上药一边哭。
大黑狗疼的一抽一抽的,心想大姐你上药就上药啊,哭啥,那眼泪滴在伤口上,老疼了……
小姑娘为了给大黑狗处理伤口,自然是没时间做早饭。
倒完骨灰之后,王大头子带着韩玉来到了面摊。
此时面摊上已经有些人了,王大头子打了个招呼,道:“两碗面,再来两馒头我带回去。”
小姑娘和罗大人还在庄里,小姑娘胃口小,半个馒头就成,罗大人一个半馒头也够了,庄里也有小咸菜,倒是不必担心。
“好嘞。”李老婆子应了一声,看见韩玉,问道:“这是你弟?”
王大头子哈哈一笑,拍了拍韩玉的肩膀,道:“也可以这么说,庄里新来的焚尸匠,是个靠得住的小伙子。”
“诶,对了,阿奴姑娘人呢?”
此时面摊上陆续来人,正是忙碌的时候,却不见阿奴姑娘的身影,王大头子有些疑惑,问道。
谁知谈到阿奴,李老婆子脸上却泛起忧色,缓缓道:“两位有所不知,阿奴她……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