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这是在……补偿十一皇子啊。”
俗话说得好,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。
如果真的只是用十一皇子制衡大皇子的势力,那给权也就够了,给的更多,就说明陛下对十一皇子心里还是有所亏欠,现在是在尽力补偿呢。
魏礼泡茶没那么多讲究,没过多久,便将杯子摆好。
“喝吧。”
“谢谢爹。”魏无青拿起面前的紫砂杯,小品起来。
外面的雪还在下着,可房间里却是温暖静谧。
这一老一少眉宇间有些相似,但气质上却又大不相同。
魏无青年轻,他有野心,也有进取的欲望,但也有着常人所没有城府,就像一把藏在剑鞘中的宝剑,不出则已,一出惊人。
而魏礼,纵横大梁官场数十年,位极人臣,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只是在经历过巅峰之后,洗净铅华,此时的他更像是街边一个寻常老者,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任何特殊。
忽然,魏礼说道:“南方的桑田交上来的银两,数目有些不对。”
魏无青拿茶杯的手略微顿了顿,道:“孩儿挪用了一些。”
“一些?”
“大概一万两罢了。”魏无青淡淡说着,似乎一万两银子在他眼中,和一张废纸没有区别。
“能告诉爹,这些银两,用到哪去了吗?”
魏礼低着眉眼,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,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魏无青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
良久之后,魏礼才叹了口气。
“孩子长大了,一切,由不得爹娘了。”
魏无青依旧沉默。
两年之前,他就利用手中的权利,在南方江浙一带大肆收购百姓手中的良田,用来种植桑树,再建工厂,生产丝绸。
大量丝绸远销西洋,其中何止暴利二字可言。
但收购田地,谈何容易?
田地就是百姓的身家性命啊,对百姓而言,有了耕田,就意味着有了生活的希望。
所以遇见一些“刁民”,难免会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。
不过还好,自己让人将那些刁民都葬在他们所热爱的土地下了,来年春天,成为桑树的肥料。
只不过后来遇见了一个许镜纯,仗着自己是御史,居然向圣上上奏弹劾自己。
铁面直谏?
在权利面前,哪有什么铁面直谏,黑与白,不过是在一夕之间。
后来,许镜纯死了,他全家都死了,那些御史自然也就老实了。
自己需要钱,需要很多很多的钱,因为,自己要干一件大事。
只要这件事办成了,魏家,将会如日中天!
在与自己父亲聊了几句之后,魏无青便告退了。
缓缓关上书房的门,魏无青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,忽然叹了口气。
“要变天了。”
书房中,魏礼用铁钳摆弄着炉中的炭火,看着火星顺着热流往上,而后又消弭无形。
他忽然想起陛下年轻的时候曾问过自己。
“魏礼,以后如果有机会,你会反朕吗?”
“陛下,臣对陛下,对大梁忠心耿耿,万万不敢做那篡逆之事啊!”
“哈哈哈,魏爱卿快快起来,朕,只是和你,开个玩笑呢。”
无青啊无青,你到底还是小看了,我们的圣上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