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椅子上的魏礼快速睁开眼,抬起头,而后慢慢起身。
“臣,建议,做两手准备。”
“两手准备?不知魏大人所说的,是哪两手?”
“回陛下,建奴既然在我大梁边境屯兵,必有所求,不得不防,所以老臣建议从山海关调兵,屯于锦州城外,此为其一。”
魏礼年老,说话的声音也是缓慢,但没人有意见,也没人敢有意见。
“另外,当派使臣前往新罗,若能劝说新罗出兵,则建奴定会不战自退,此为其二。”
新罗,大梁属国,国力虽然不强,但是若能出兵与大梁夹击建奴,那大事可成。
这边是魏礼,看着是在睡觉,实则已经将事情想了个通透。
大梁天子似乎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。
“哈哈,不错不错,魏大人不愧是我大梁肱股之臣啊。”
“老臣不敢。”
“来人,立刻拟一道圣旨给咱们的何帅,让其务必提防建奴,等待时变。”
“喏。”一旁的严公公连忙躬身,缓缓退下准备圣旨。
“有事起奏,无事退朝吧。”而后,大梁天子缓缓说道。
他不喜欢上朝,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,此次上朝,只是因为建奴对大梁边境的威胁。
不得不说,魏礼的策略的确是目前最为可靠的。
建奴对大梁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,只不过他们京城在捕鱼儿海以东活动,很少会靠近大梁,所以两国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。
就在此时,群臣中,一人走了出来,跪倒在地。
“臣夏可沧,参太仓大使纳兰林静以权谋私,中饱私囊,列有罪证三十一条,还请陛下过目!”
夏可沧,都察院御史。
此言一出,尽皆哗然,站在群臣末尾的纳兰林静更是全身冰冷,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可沧,想不出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,得罪了这位御史大人。
“臣冤枉啊,陛下,臣冤枉啊!”
纳兰林静跪倒在地,以头抢地。
他知道,一旦这三十一条罪名坐实,那可是夷三族的大罪!
就在这时,又一名御史走了出来,跪倒在地。
“臣参太仓大使纳兰林静私通建奴,其心不轨!”
群臣哗然。
如果说前面以权谋私中饱私囊,还可以理解,毕竟当朝为官的,哪有不贪的?
那后面的私通建奴,可是诛九族的重罪!
“好像,纳兰大人,本就是建奴人吧?”忽然,有人说道。
“对啊对啊,这就说得通了……”
听见众臣的议论,纳兰林静此时浑身冰凉,抖若筛糠,他看向平时与自己交好的一些大臣,可此时,那些人都偏过了头,甚至还有两人,也参与进了讨伐自己的行列之中。
“臣……臣冤枉啊……”
纳兰林静知道,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,都没有意义,只能缓缓低下自己的头。
“将纳兰林静押入诏狱,由北镇抚司,大理寺共同审理。”片刻之后,上面传来天子的声音。
纳兰林静身子一软,趴在了地上。
诏狱,押入诏狱,自己就算清白,还能活着出来吗?就算活着出来了,还能完整吗?
这一刻,纳兰林静心如死灰。
他明白,是有人要搞自己,可自己平时谨小慎微,处处与人交好,唯恐被人抓住把柄,为什么,为什么还是逃不出这样的命运!
很快,如同软泥一般的纳兰林静被押了下去,等待他的,将会是无边的地狱。
群臣中,魏无青静静看着这一切,嘴角缓缓浮现出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