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大人贵姓?”那捕快拱手问道。
“宋!”
宋!捕快心里一惊,要知道,在这京城,宋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庞然大物。
而且面前这人气度不凡,定然不是常人。
不过捕快也是精明人,见状立刻是拱手道:“属下冲撞,还望宋大人恕罪,不过这时辰将晚,还是快快回府才是,不然,弟兄们也难做。”
这话说得圆滑,且不卑不亢,倒是正好消了宋如书心中的一些火气。
“嗯,去吧去吧。”
几位捕快见状,也很知趣的离开了。
“苏先生,可以继续了吧。”宋如书看着苏镜,说道。
苏镜叹了口气,忽然说道:“宋伯父,我能在尸体烧毁时看见死者的一生。”
宋如书眼睛深处闪过了一丝明显的不信。
但转念一想,苏镜并不需要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欺骗自己才是,而且这也不像对方的秉性。
难不成,是真的?
在焚尸的过程中看见死者的一生。
苏镜看着宋如书,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黑暗。
宋如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白柳河在雪夜中安安静静,残败的柳树下边,宋如书注意到了一个个突起的,就像是坟包。
“这是……”宋如书看着那些坟包,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,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恐慌情绪。
苏镜叹了口气,没有说话,而是静静走到了一座时间最久的坟包面前。
宋如书跟了上去。
坟包前,木质的墓碑有些泛旧了,被霜雪覆盖,看不清上面刻着的文字。
可宋如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。
他蹲下身子,用力将墓碑拔了出来,而后用袖子缓缓擦去上面的霜雪。
但天太黑了,依旧看不清上面的字迹。
宋如书左右看了看,快步走到一处人家的门前,借着门上灯笼上的光,总算是看清楚了上面的字。
“宋氏 温凝之墓。”
宋如书年迈的身子晃了晃。
“那具尸体其实并不是刘府家丁,她叫做宋温凝,她,死在了刘仁美手里。”
苏镜的话像是一把刀子,很很插进了宋如书的心脏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,这不可能,我家凝儿,她还活着,我……我前阵子还见过……”
宋如书语无伦次的辩解着。
“那真的是宋温凝吗?”
宋如书呆住了,看了看苏镜,又看了看手中的墓碑,又抬头看了看天。
将墓碑紧紧抱在怀里,老泪纵横。
是的,在刚才极为短暂的时间里,他便选择相信苏镜的话。
没有具体的原因,就是一种源自于心底的感觉。
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。
自己的女儿死了,而且,早就已经死了,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,自己唯一的骨肉。
苏镜看着面前鬓角霜白的老人逐渐倒在了雪地里,抱着墓碑嚎啕大哭。
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