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场谋划已久的政变,各方面细致到了这位坐在深宫之中的天子陛下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。
片刻之后,朱明照缓缓从玉玺宫内走了出来。
身后,严公公面色蜡黄,手中捧着一份红色底的圣旨,看向坐在一旁的魏礼。
魏礼也刚好睁开眼睛看向他。
两人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悲戚的色彩。
严公公缓缓打开圣旨,哽着嗓子。
“奉天,承运皇帝,诏曰:
朕在位二十有七,先遭旱,后遇水决堤,幸赖祖宗之灵,危而复存。然朕实德薄,黄天不佑,后又遭三年大旱,两年大水,致使黎民倾覆,流失千里,后遇叛乱,皆为朕之罪也。朕无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,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,是历数昭明,信可知矣。夫大道之行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今顿首,传皇位与太子,望众卿怜大梁百姓之命,好生辅佐,共创盛世之景。”
严公公读着读着,就哭了出来。
一来是因为自己从小就跟在陛下身旁,可以说是一同长大,是大伴。
二来是因为自己未来的命运一片灰暗。
最好的结果也是跟随皇帝一起,住进深宫冷苑,说不定还要被以前那些干儿子们欺负,不复往日的光鲜了。
只是话音落下,整个玉玺宫气氛都变了。
魏礼慢慢抬起头,看着朱明照那张棱角分明的脸,上面写着得意与残忍。
就在这时,右丞宋如书缓缓跪下,大声喊道:“皇上万岁,万万岁。”
其他大臣都惊呆了。
宋大人你怎么了,宋大人你不再考虑考虑吗?宋大人你不怕史官在书上戳你们老宋家的脊梁骨吗?不怕遗臭万年吗?
好家伙我懂了,你们是一伙的啊,绝对是一伙的啊。
就在这时,玉玺宫大门打开,锦衣卫冲了进来,绣春刀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冰冷的寒芒。
行行行……众大臣都脸色发苦。
慢慢的,越来越多人跪了下来,
金燕归看着慢慢倒下大皇子的人群,想起来这里之前湘君火急火燎赶过来对自己说的那番话。
“父亲,今天无论发生什么,跟着魏礼走就行,魏礼怎么做,你就怎么做!”
“啊?”
“这是清河说的,他可能了解了什么。”金湘君脸色着急。
“你们最近走的还挺近的?”金燕归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。
说实话,对自己这个未来女婿他并不满意,一来无官职,二来无功名,三来还是个残废。
金家虽然比不上刘家那般高门大户,但自己官至工部左侍郎,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是工部尚书,入内阁,自己的女儿,有大把的青年才俊瞄着。
可女儿大了,由不得自己了。
在女儿婚嫁方面,金燕归还是想让女儿自己做主。
看着上面纹丝不动的魏礼,金燕归眼色深沉,而且,今天魏无青没来,这一点就很值得玩味了。
就在这时,人群里有人破口大骂。
“篡位,你这是篡位,大逆不道,大逆不道啊!宋如书,你宋家世受国恩,怎能如此,宋夷在天之灵,死不瞑目啊!”
宋夷,是宋如书的父亲。
而跳起来的,则是御史台的一位老御史,姓欧阳。
随着御史欧阳的怒骂,越来越多忠于天子的臣子开始了自己的反抗。
但这些反抗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多少有些微不足道,随着姜小白一声令下,周围的锦衣卫在迟疑中,拿出了棍子。
为什么是棍子?
指挥使大人说了,玉玺宫内,只能用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