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罗,
鹿鸣山。
这座山坐落于大海旁边,滔天的波浪不断拍打着黑色的岩石,血色与尸体在波浪里沉浮,夹杂着破碎的旗帜与腐烂的木板,硝烟弥漫中,诉说着战争的惨烈。
东瀛军队已经占领了鹿鸣山,接下来,便是新罗最为重要的城市之一,釜山。
而釜山之后,便是新罗的首府,庆州。
好消息是,李忠汉日赶夜赶,终于回到了庆州。
坏消息是,他是一个人回来的。
年轻的新罗国主第一时间召见了自己这位叔伯。
只是在灯火摇曳的大殿里,这位年轻的国主面色依旧从容。
“黑河以南的战事辛苦叔父了。”新罗国主举起手中的酒杯,“今夜之后,叔父就要前往鹿鸣战场了吧,那里,韩将军快支撑不住了。”
李忠汉举起手中的酒杯:“为王上分忧,是末将的责任,未能在建奴战场取得功业,末将惭愧,接下来,末将并不会辜负王上所托,定会将东瀛扫出我新罗!”
若不是东瀛偷袭,新罗怎么都能在建奴啃下一片土地。
只不过是大小的问题罢了。
这一点让李忠汉很是难受,对东瀛的恨意也在此刻到达了顶点。
可新罗国主却是摆摆手,笑着说道:“不急不急,叔父,大梁是不会眼看着东瀛吞并新罗的,这对大梁的地区利益来说,是最坏的结果。”
“哦?莫非大梁会派遣军队协助我们?不,据末将所知,何永秋与刘清河已然分兵前往不同战场,关宁地区也抽不出多余的军队前来协助才是。”
李忠汉有些疑惑。
眼下,大梁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吞并黑河以南以及漠南地区,除此之外,别无他想才是。
“不不不,叔父你理解错了。”新罗国主摆了摆手:“寡人的意思是,恐怕东瀛自己内部,该要乱了,除此之外,寡人实在想不出,大梁为何会在派不出更多军队的情况下,放任东瀛侵略我们。”
“叔父,您接手鹿鸣战场之后,只需要在釜山拖住德川即可,事情,会越来越有趣的,呵呵。”
看着国主脸上自信的笑容,李忠汉低眉沉思了一会。
他是一名军事家,不是一名政治家,有些关节,是想不通的。
既然想不通,那就听国主的,不会有错,因为这位国主,可是能够让新罗实现兴盛的明君啊。
李忠汉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:“在下必时刻谨记国主之言,德川,末将早就想和他碰一碰了。”
德川家族得国不正。
“德川家族得国不正。”宽阔的庭院里,源千夏看着面前甲具齐全的武士们,他似乎回想起了五原之战前夜自己父亲的发言。
少女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甲胄,印着源家家徽的头盔被她夹在腰间。
上杉诚侧颜看着这位自己熟悉,现在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孩,眼神复杂。
德川家族得国不正,德川弘世的父亲原本是织田的家臣,却趁着织田病重,吞并了织田家的军队和成果,并将织田家赶尽杀绝。
同时成立幕府,架空天皇,虽然统一了东瀛岛,但民众的生活并没有迎来大的改变。
源千夏的发言虽然慷慨激昂,但她的瞳孔里却没有多少情感上的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