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知岁静静的看了会儿后,转身走到另一处,坐在了沙发上。
然后就看到沙发对面的柜子里,放着一颗破篮球,放在最明显的地方。
篮球用名贵的金丝楠木架着,雕刻着祥云与鹰,外面还有一个水晶罩。
这是她小时候玩过的篮球,已经被她玩坏过两次,没想到魏时序把它修好了,缝缝补补看上去有些滑稽。
但却放在书房,摆在了这里。
坐在这张沙发上,一抬头就能看到这颗篮球。
最中间最明显的地方!
她能想象魏时序经常坐在这张沙发,也像她现在这样目视前方。
那分开的一年中,他一直这样?
他在想什么……
她留着他的东西,他也留着她的东西。
业力纠缠早就开始了,缠绕着解不开。
权知岁在这里坐了很久。
直到窗外一辆车驶来,车灯扫过这座老宅前庭的黑暗。
权知岁起身,离开书房,带上门。
她走出长长的走廊,走下楼梯。
正好看到魏时序走进大厅,脱了外套随意的搭在小臂。
他一抬头就看到她站在楼梯上,在冲着他笑。
魏时序走上前,拉起她的手:“你在等我啊?”
权知岁点头,问:“你会说梁溪话吗?”
魏时序很新奇:“当然会,我是梁溪人。”
权知岁:“我妈妈也是梁溪人。”
魏时序拉着她的手往上走:“你也是梁溪人,恩,半个梁溪人?”
权知岁:“你教我说吴语?”
魏时序想了想:“其实吴语有很多种,江南各地地区不一样,甚至有些隔着一条街的都有细微差别,我只会说梁溪话。”
权知岁:“我从来没听你说过。”
魏时序:“偶古喜你。”
权知岁:“什么意思?”
魏时序:“我喜欢你。”
-----------------
魏时序要去海外出差,他依旧很忙,忙的脚不沾地。
这天。
魏景三一大早敲响权知岁的房门。
权知岁开门看到是他,惊讶的看了眼时间,早上五点半。
此时的魏景三穿着一身黑色唐装,刻意打扮了一下,是个帅老头。
魏家的基因确实不一般。
魏景三都这个年纪了,哪怕坐在轮椅上,也难掩他那一身气场和风度。
权知岁眨了下眼睛,疑惑的问:“你是没睡,还是刚醒?”
魏景三反问:“你早饭吃了吗?”
权知岁摇头:“打完拳再吃。”
魏景三:“别打了,随便吃两口跟我出门。”
权知岁诧异:“去哪?”
魏景三:“去看我老婆。”
权知岁:“啊?”
魏景三:“墓地啊!我看我老婆,你看你妈妈,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你妈妈埋在哪?”
权知岁顿了一会儿,道:“那您等我一下,我换件衣服。”
魏景三不耐烦的点头:“恩!搞快点!磨磨唧唧的!”
六点。
两人同坐一辆车前往墓地。
这是权知岁第一次跟这个老头乘坐同一辆车。
也是魏景三难得安静无声的一天。
两人都坐在后排,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吵架。
不久后抵达。
倒不是私人墓地,而是一处公墓,只是这处公墓有些特殊,这里葬着魏家祖上二十几代,还有梁溪过往的一些名人。
钱承推着魏景三的轮椅下车,缓慢的走向这片安静的墓园。
权知岁跟在后面,保持沉默。
走到一个岔路口时,魏景三指着旁边:“呐!往里面走,单独的一个,你去吧!”
一旁的一名保镖上前,递给权知岁鲜花和香。
权知岁原地站定了一会儿,问:“我妈妈的墓……”
魏景三看着远方:“你妈妈父母双亡六亲无靠,当年左家随便下葬,估计都不会有人给她上一炷香。”
权知岁看着这个老人。
魏景三开始了骂骂咧咧:“能从我手上抢钱的人可没几个,我讨厌死她了!跟你一样是个死丫头!不过我敬你妈妈是个人物,所以用了些手段迁了坟。”
权知岁压下了发酸的鼻头,点头:“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