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了御书房,看到顾远石也在,徐渭北本来不想搭理他。
但是转念再想,好歹那是顾婉宁的爹。
他要是不打招呼,皇上可能会误会自己不重视顾婉宁。
所以徐渭北挣扎一番,还是勉强对着顾远石拱了拱手。
顾远石面色却没有什么松动,对他置若罔闻。
徐渭北:这老贼蹬鼻子上脸,如果他不是顾婉宁老子,自己才不会主动同他说话呢!
皇上面色微冷,上来就把手边的几份奏折扔了下来。
奏折落在徐渭北脚下。
“你自己看看!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!这只是冰山一角,每日弹劾你的帖子,雪花一样多,朕都懒得看了。”
徐渭北弯腰捡起一封奏折,一目十行地看完,心说这有什么?
无非是老生常谈。
那些闲得蛋疼的御史还能弹劾他什么?
弹劾他军功不够?
只能弹劾他不修私德,养个外室。
皇上本来不管这些事情,今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?
徐渭北狐疑地看向顾远石,直觉他在这件事情里推波助澜,没起好作用。
后悔,就是后悔。
刚才为什么还向他行礼?
“微臣知罪。”
怎么着吧。
大不了把人接回府里,给个名分,玲珑本来就是他身边的丫鬟,那别人还说得出什么?
这些人真是闲大发了。
“顾首辅好好的女儿嫁给你,你却不知道珍惜。罢了,强扭的瓜不甜,既然你不爱惜,那这桩婚事,也就作罢吧。一别两宽,各自嫁娶。”皇上道。
徐渭北脸色瞬时就变了。
“皇上,”他撩起袍子跪倒在地,语气很急,语速很快,“宁拆十座庙,不破一桩婚。虽然微臣从前胡闹,但是现在已经……痛改前非。微臣同内子琴瑟和鸣,和离是万万不可能的。”
“顾爱卿,你看……”皇上把烫手山芋交给了顾远石。
顾远石却道:“侯爷何必如此?已经走到这般地步,不必再留恋。小女早已厌倦相看两生厌,也自知性情刚烈,不能小意伺候,全盘接受侯爷的胡闹,所以愿意让贤。愿侯爷日后再结良缘……”
“胡说!你懂什么!”徐渭北出奇的愤怒了,“你这老东西,就是见不得婉宁好。从前他在家里,你偏心,不好好待她。现在见我们夫妻感情一日比一日好,你又来挑拨离间,你简直用心险恶!你也配当爹!”
他实在太生气,把心里话都骂了出来。
尤其今日是顾婉宁的生辰,身为亲爹,没有什么表示就算了,还希望女儿和离?
怎么不来个雷,把顾老贼给劈死!
徐渭北胸腔里燃烧着熊熊怒火,目眦欲裂。
皇上道:“不得妄言。现在你们各执一词,让朕考虑考虑吧……”
“皇上,侯爷说的不是实情。”顾远石显然比徐渭北多了许多历练,现在还口气平静,却又带着不容改变的坚决,“侯爷说琴瑟和鸣,小女却不这般认为。和离也是小女许久的夙愿,还请皇上成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