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畔,落日酒馆。
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木门的偏转响起,为这寂静的酒馆带来一丝丝喧嚣。
烛火掩映之下,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走入了酒馆之中,侍女和侍卫则是都留在了门外。
酒馆内,靠在摇椅上的君临微微侧头,瞥了老者一眼,双目在一瞬变成了冰蓝色,又在下一瞬恢复原样,好似一切都只是错觉一般。
扫了眼书桌旁的东方明月,见她没什么反应,君临又重新拿起书盖住了脑袋。
也不见其出声,低沉的声音已然传到了林云年的耳畔。
“夜深了,小店已经歇业,客人还是请回吧。”
对于君临拒客的表现,林云年并不觉得惊讶,又或者说,在林云年看来,就君临过往的表现来看,自己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,已是殊为不易。
但来都来了,且心中也早已有了觉悟,林云年自是不会因为君临的一句话而离去。
在东方明月审视的目光中,林云年缓步走到了一张餐桌前,坐了下来。
“不知店家可否为老朽提供一杯酒水?”
余光扫过拳头越捏越紧的东方明月,又想起了刚刚看见林云年身后的功德金光,君临撇了撇嘴,还是决定再劝一次。
到底不似十年前的时候,现在的君临做事更多的考虑起了影响。
世间的百姓已经够苦了,难得有个做点实事的,就这么砍了多少显得有些愚蠢。
或许换做几年前的君临并不会考虑这些,砍了也就砍了,有本事就来报复。
但在雍州的事情后,君临渐渐变得开始考虑起了后果,不再如当杀手的那些年那般惹了就杀。
如果只是自己,他倒也不介意和这老头聊上几句,敌人之间也可以欣赏一番,但考虑到小姑娘的心情,君临还是下了逐客令。
“老头,这酒馆不欢迎朝廷的人,想喝酒的话可以去青州城里看看,那里的酒水也不比这里差。”
对于君临又一次的驱逐,林云年并不意外,
坐在桌前,理正了衣袍,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墨色的令牌,放在了桌上,
古井无波的目光看向了君临,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。
“无名先生,不知这枚令牌还是否作数?”
烛火之下,那块由君临自己制作的墨色令牌显得有些斑驳,其上满是歪歪斜斜的刻痕。
在令牌被取出的那一刹那,君临就从摇椅之上坐了起来,微眯的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老人。
一旁的东方明月也放下了手中的书,走到了君临身旁。
抬手轻挥,桌上的令牌浮空而起,飞到了君临的手中。
在细细摩挲了一阵后,君临的声音中多出了些许复杂的意味。
许久,他才再次抬头看向了一直望着自己的林云年。
“永州的林家?”
也不等林云年回答,君临已然出现在了林云年对面,拿着令牌的手轻敲桌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这东西是本君发出去的,最终解释权也在本君,
你们更是给本君冠上了天下第一大魔的称号,
不讲信用是魔头最基本的操守,
你应该不会蠢到觉得现在拿出这东西来会有用吧?”
对于君临的质问,林云年也显得颇为洒脱,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意味。
“自然无用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