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释道之争!”
刘昭瞳孔一紧,惊声道:
“帝国勋贵涉及释道之争,他们这是想被夷三族吗!”
“可偏偏有那些短视之人看不清自身,以至于落入觳中。”
樊荣嘴角微微上下,清澈的眸子中透出一阵寒光。
“我那个衔玉而生的钰二哥,并非寻常天命者,是个极有来历的,这样的人一旦觉醒宿慧,直入寿星境不是问题。
如今天下寿星境寥寥无几,每一位背后都牵扯着错综复杂的庞大势力,他们相互制衡,维持着这些势力的平衡,若出上这么一位,你说这个平衡会偏向哪儿?”
“所以,所有人都想争,释道忍不住下场了。”
刘昭眸子中精光闪烁,他的玄祖死于释道之争,如今又来掺和,
“还真是一条搅屎棍!”
“哦?”
樊荣眉头一挑,打趣道:
“释道搅动天下风云,你我皆在其中,那我们不都是那腌臜之物了?”
“公子说笑了。”
刘昭自知失言,打了个哈哈后道:
“帝国会允许释道对勋贵出手吗?而且作为勋贵,他们是天然偏向帝国的吧?”
“不错,威远侯府确实偏向帝国,可偏向的不是当今,而是上一位。”
上一位,战琰帝之父战濂,在位期间建树不多,唯一值得称赞的是,这位率军亲征新大陆,开辟了不少疆土。
“上一代威远侯追随那一位远征,备受嘉奖,是以威远侯和威武侯是偏向上一位的,可是天无二日,当新帝即位之时,旧帝便失了帝星之位,不再是君。”
大衍帝星流转自有其规律,一般而言,是可以在血脉子嗣中流转的,且是落在最贤的那一位,得到帝星后,自然承载天下气运,旧帝星则不再合适称帝,自会退位。
当帝星认为现有血脉不再有承载其资格时,就会飘零动荡,届时便是有能者居之。
“威远侯效忠旧帝,似乎有些不识抬举啊,怪不得今上不愿理会他们。”
“倒也不是如此。”
樊荣微微一笑,解释道:
“今上没有那么小气,何况有一位有望成为寿星境的天命者,只是释道两家在我这个钰二哥未出世时就埋了种子,对于报效帝国,功名利禄,那是厌恶至极,只想着荣华富贵,花丛留恋。
今上乃是武夫,自是瞧不上这等好色无能之徒,索性将其抛出,任由释道两家争来争去。”
“原是如此。”
刘昭心中微动,反问道:
“怕不是任由他们争吧?”
樊荣笑而不言,又是饮下一口茶后,慨然道:
“原本这与襄州樊家毫无关系,谁曾想我那个钰二哥的娘,竟是痴心妄想被释家蛊惑,盗尽家财贴补娘家不说,还盯上了老亲的家业。
她想要襄州樊家的家业为自己的儿子铺路,所以就想了一个办法。”
“鸠占鹊巢?”
刘昭眉头紧锁,他知道大户人家斗争的惨烈,也不奇怪那个女人有这样的想法,他在意的是对方要怎么个鸠占鹊巢,襄州樊家的体量不小,想要吃下它,就是威远侯府也不行。
“不错,你应该记得我招你做扈从是为了什么吧。”
刘昭默然,襄州樊家子弟众多,族长之位只有一个,自是有能者居之,眼下一代中,唯大公子樊宁,六公子樊荣最优,二人皆是天命者,背后势力相差无几。
但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,二者相斗,必有一亡,这是不可避免的,也是襄州樊家延续至今的根本——只有最强壮的獒,才能带领家族。
所以当二人知道自己的命运后,就会开始积蓄力量,家族不会帮助他们,故而势力需要他们自己打拼,樊宁为长,又兼母族势大,很快聚拢了不少家族子弟,反观樊荣,母族虽也不差,可却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帮助,若非招了刘昭这个扈从,怕到现在还是个光杆司令。
“所以他们想占公子的巢!”
主辱臣死,凛然的杀意自刘昭身上爆发,他有些后悔,没在白日杀了那樊瑜。
“你在找死吗?”
樊荣的语气虽淡,刘昭却是感到如山般的压力,杀意轰然消散,不自主的垂下了脑袋。
“刘昭不敢。”
“哎,我知你忠勇,可此事干系重大,又是家事,说出去终归不好听,你若杀了瑜二哥,岂不是要我背上弑亲之名?”
刘昭默然,好一会儿才闷声道:
“请公子赐教。”
樊荣面露欣慰,笑道:
“善!我与大哥的斗争无法避免,但只要我们都不死,他们的谋划也就落了空,只是我那个好二婶既然生出这种心思,背后的那些家伙绝对会出手。
碍着家族规矩,老一辈们怕是不会出手,也不敢插手,朝廷更不会,所以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,你,怕吗?”
刘昭咧嘴一笑,朗声道:
“那欲魔兽大军我都视之无物,尚敢冲阵厮杀,区区妇人之谋,又有何惧!况且,我还有笔帐,要跟那帮家伙好好算算!”
“好!”
樊荣以手扼腕,眸子明亮,伸手示意刘昭靠近,
“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