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吞未煮好,曾有文诚恐刘一凡坐着无聊,就提议吟诗作对。
刘一凡一拍大腿,说道:“好提议!”
接着,看了看曾有文,又说道,“上联由我先出,按规定各人一定要在联语中切合自己的身份,才算合格,输者按老规矩,罚打屁股。”
刘一凡话音刚落,只见一男孩手推着车碌(乡村孩子玩的铁环)经过云吞店。
曾有文心想:自己肯定比这小孩的水平高,肯定不会输给他。于是,叫那小孩进来,要他代替自己打屁股。谁知这小孩不是别人,却是小冯飞。
小冯飞进来后,曾有文便向他言明。
小冯飞点头表示明白。
刘一凡略为思索,吟出上联来:
言卖为读一三鹿鹿鹿鹿鹿鸣宴罢犹勤读
刘一凡出这上联第一句“言卖为读”是拆字格,第二句
魔(粗)“三鹿”是叠字格,第三句头ー个字“鹿”与尾一个
字“读”,颇倒押韵,实在难对。
曾有文一听,顿时膛目结舌,哪里对得出,便对那孩童说道:“小孩,你先对吧。”
小冯飞微微一笑,说:“承让、承让!那我不好意思僭越了。”言罢,信口说出下联:
余斗为钟一责三年车车车,车到黄昏夕阳斜
县太爷一听,不由鼓掌称赞:“对得好!”
“斜”字拆开为余,斗两字,“轰”字由三个车叠成,最后一句“车到黄昏夕阳斜”,情景交融,富有文采。
现在只剩下曾有文在那里挖耳挠腮,坐立不安了,几次被刘一凡催促,更加急得冷汗涔涔。
小冯飞冷笑一声,说:“可能曾老师今日才思未捷,不若我代你胡凑一对如何?”
刘一凡正要欣赏冯飞的急才,曾有文亦无可奈何,只好点头同意。
冯飞清清喉咙,吟出一对:
穴屈为庭一品三日日日日日夜应该打屎窟
当地把屁股叫作“屎窟”。
冯飞念完,曾有文当堂尴尬得无地自容,那刘一凡也忍俊不禁,“噗哧”一声,把刚刚吃下的两个云吞也从口中喷了出来。
……
刘一凡请小冯飞吃了一碗云吞后,便离开云吞店回去了。
……
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来到了,邻村水东村举行龙舟竞赛及搭棚做大戏(粤剧),十分热闹。
冯飞也跟随村里的人去水东村睇热闹。
谁知那里的村民素闻冯飞的大名,热情接待,奉为上宾。
冯飞到了水东村,日间,看完了赛龙夺锦,晚餐,水东村便大排宴席,一班乡贤纷纷出席宴会,希望有机会能一见冯飞。
席间,大家高谈论。忽然有一好事之徒,站起来高声道:“诸位!我们村今年同时举行赛龙船兼演大戏,双倍高兴,更难得的是神童冯飞大驾光临,为村里增光不少。而今万事俱备,可惜大戏台还缺一副对联。今日幸得神童在此,我们何不请他即席挥毫,给我村留下几行墨宝?”
此人话还未说完,现场已掌声雷动,异口同声赞好。
冯飞欣然应道:“既蒙大家不弃,恭敬不如从命吧。”随即又说,“那就麻烦备好文房四宝。”
“得!”村里文书谭张文豪应声立马去备齐红纸、笔墨等回到现场,又把红纸介成一副对联,谭张文豪上前问:“冯飞,对联折多少格?”
冯飞只顾看热闹,喝酒,顺口回答:“请随意吧。”
谭张文豪思付:真好笑!这小孩准是胸无成竹,你教我折多少格呀?”
谭张文豪转念又想:他叫我随意,那我就顺着他的意,随意乱折, 愚弄一下他。
谭张文豪折好后,数也不数,就摊放在桌上等候冯飞书写,等着看他出丑。
那一班乡贤,见谭张文豪把红纸折得密密麻麻,有的暗笑,有的暗为冯飞着急,冯飞干了几杯酒后,从容地走近桌前,粗看红纸一眼,提笔就醮墨大书起来。
人们看他笔走龙蛇,上联写的是:
朝也扒午也扒扒扒扒……他将“扒”字一直续写到还剩最后七格时,然后结尾:
扒上龙门三级浪
下联照样格式写的是:
旦来唱生来唱唱唱唱……同样还剩最后七格时,才写上:唱颂水东七重天
围观的乡贤们不禁同声喝彩:“冯飞果然是个神童,名不虚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