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沧突然就脸红了,“师父你在说什么?我跟她差的年龄太多了,我怎么可能...”
却见刘弟仍旧在紧紧注视。
贺沧挠了挠头,低声道:“没有。”
随即,贺沧眼中晶莹闪动,笑道:“但婉怡好像已经猜出来,我不是看上去这样的年纪,但那又如何?我配不上她,就这样以一个孩子的身份陪着她,挺好。”
刘弟长长一叹,“婉怡不是好像猜出来,而是肯定猜出来了。”
贺沧忽然神情一变,“师父,你别吓我。”
刘弟看向墓碑那首诗,“这首诗来自唐代,名为《无题》,你知道它的上一句是什么吗?”
贺沧神情闪动,“不知道。”
“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。”
“君恨我生迟,我恨君生早。”
“人归万里外,意在一杯中。”
“只虑前程远,开帆待好风。”
刘弟目视远处晴空,轻轻吟诵,声音缥缈,萦绕在山头。
“唐代官窑中,那个老去的才子也许真的有那么一瞬间,倾心于那个多情的姑娘吧,恍然间,就像那年邂逅山和水,他凝望着眼前的远山与天色。”
“他的心在这一刻又年轻了,就像争风吃醋不落人后的风流少年,他是真的动情了。”
“天很少有遂人愿的时候,偏偏这时她要走了,舍不得的终归要放下,山水不属于他,他最终只是过客。”
“他迟暮时,写了这首诗。”
“我记忆中,婉怡不识字,恐怕只有内心动容,才能将这首诗牢牢记住。”
刘弟回头,再看向贺沧时。
他已潸然泪下,泣不成声。
刘弟看着他,不再说话,只等他尽情宣泄。
三十年的情感积压,堪比洪水决堤。
恢复宁静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事情。
刘弟就这样的站着,心中也在慢慢的计时,这个时间碎片,只有两个小时,一但走到终点,一切都会从头再来。
1小时56分钟。
贺沧还在哭着。
这一方小世界,只剩下了4分钟。
但刘弟的内心很宁静。
因为如果不等贺沧走完这段心路大彻大悟。
那么,那个所谓的一代救世主,就永远不会诞生。
贺沧的哭泣,渐渐转为了无声,他忽然抬头,脸上挂着泪痕,“婉怡走了,但我还要继续,她祝我‘开帆待好风’,所以,我一定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!我贺沧,要成为真正的大人物!”
这一瞬。
贺沧看见了刘弟身后那金灿灿的时间戟,忽然起身,“师父,你这次来找我,是不是有什么使命?”
刘弟缓缓点头,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