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必须花费高昂代价,才能接回来的宇航员。”
刘弟凝视面前的巨大头颅,眼眸闪动,一瞬间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真相。
但又匪夷所思。
只见那巨大头颅,嘴角慢慢勾起,勾出一丝怪异的微笑。
随即它表情又凝固,双目失神,变为无声大笑,而后笑容变得越来越荒诞。
前方的肉色地面涌动。
忽然凝聚出一个物体,那是一个太空舱,铭牌上的俄罗文写到——和平号空间站。
太空舱之中,狭小而窘迫。
原子钟上显示:1991年6月16日。
一名身穿宇航服的金发年轻人,飘荡在空中,双手死死抓着通讯器。
“地面单位!”
“地面单位!”
“有人能听到吗?”
“这里是克里卡廖夫!”
“你们的宇航员克里卡廖夫!”
“你们似乎是忘记了我的存在!”
但通讯器里一片寂静,连信号指针都没有一丝波动。
金发年轻人露出了惊恐的神色。
他慌乱了一瞬,微微咬紧牙关,随即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,“一定是通讯器出现了问题,地球、地面上,不会忘记我,我是航天英雄,现在的他们,一定很着急。”
原子钟在跳动。
机械日历在翻动。
日子一瞬间过去了50天。
年轻的宇航员,仍旧保持着自律,每天准时完成工作,一日三次对空间站进行日常检修,甚至还处理了一次,几乎能让空间站整体瘫痪的故障。
他保持着干净的面庞,精致的头发,不允许自己脸上生出一丝胡茬。
毕竟,地球随时可能跟自己连线,不能有损宇航员的正面形象。
“地面单位!”
“有人能听到吗?”
“这里是克里卡廖夫!”
“通讯设备还没有修复吗?”
“我的补给,最多只能支撑58天了。”
通讯器里仍旧是一片沉寂,仿佛它另一头所连接的世界,已经被完全毁灭了一般。
原子钟在跳动。
一转眼,100天过去。
金发宇航员,身躯瘦弱了很多,几乎是骨瘦如柴,金发如杂草一般,下巴和脸颊两侧也布满胡茬,食物早已经短缺,他现在每天进食的标准,仅为曾经一餐的五分之一。
即便是循环使用,淡水储量也已经岌岌可危,他不可能进行奢侈的洗漱。
他隔着观察窗,看着远处那颗蔚蓝的星球。
他等待了80天,此时的空间站,来到了最近的近地轨道。
地球,它是如此美丽,就那么静静的飘浮在黑暗中,它所反射出来的光芒,仍旧是照亮太空舱的主要光源。
它是家园。
近在咫尺,但又遥不可及。
中间这段深邃的宇宙,是年轻宇航员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宇航员隔着玻璃,摸索着蓝色星球。
心中还回荡着,首次看见它全貌时,那种激动和敬畏的情绪。
他颤颤巍巍的抓起通讯器,“地球,地球,能听到我的话吗?这里是克里卡廖夫,我已经滞留在太空150天...我几乎没有了食物,甚至连循环使用的尿液...”
“长时间的太空滞留,我面临骨骼钙质流失,肌肉萎缩、软化,大脑认为在这种重力下,不需要那么多的支撑力...”
“我要坚持不住了。”
“我好孤独,甚至我的四周,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声音。”
“我的妻子,我们的母亲,她们还好吗?”
原子钟和机械日历,还在持续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