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桂被几个小太监压着跪在太和殿的地上,太和殿底下有地龙烧着,地砖不算冷,她的心却已经凉透了。
“陛下、娘娘。”
丹桂面色惨白,像是已经认命,缓缓转过头朝着梁崇月的方向看来。
在场不知内情之人都以为丹桂这是在看梁崇月,只有梁崇月知道丹桂这是在看娴妃。
娴妃拿她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她,却不曾想她梁崇月命大,没有死在这鸩毒之下,这件事便会彻查到底。
丹桂逃不了,她娴妃也逃不了。
景妃的席位就在娴妃身后,在与丹桂那双麻木无神的眼睛对上后,景妃还在想丹桂要是一口咬死,硬是要将这玉镯之事栽赃在她头上,她该如何辩驳。
但景妃在这宫里也算是阅人无数了,什么样的阴险手段都大致见过不少。
很快景妃就发觉丹桂那一眼不是看向她的,景妃猛然回头,她身后坐着的嫔妃都快将头低到桌子下面去了。
这般胆小,一看就与此事无甚关系。
那就只能一种情况,景妃转过身来,还想再确认一番,丹桂转过了身去,刚才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看不到一丝求生的想法。
“此事无人指使,是奴婢自己恨透了公主殿下,才托人从宫外买来了这鸩毒,下在了公主殿下的牛乳茶里。”
丹桂的声音同她此时的状态一样,毫无生气,像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
梁崇月好悬没被丹桂这句话给气笑了,她这些年兢兢业业,几乎很少对宫人发过脾气,她又不是杀了她全家,至于恨她恨到要给她下鸩毒吗?
“你入宫时日不算短了吧,应该不知道外头已经买不到鸩毒了,贩卖鸩毒是要坐牢子的。”
梁崇月声音淡然,眼中带着一抹极淡的不屑,见丹桂脸色微变,又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:
“本公主不想问你为什么恨本公主,只问你一个问题,这金镶玉的手镯是哪里来的?”
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,丹桂解释不了这金镶玉的由来,因为这玉镯根本就不是娴妃给她的,而是李瑾刚才趁乱塞到她手腕上的,梁崇月也是才想清楚这件事,。
丹桂前后的脸色表情变化太大,先前还有求生的欲望,演技也不错。
这金镶玉的手镯一露出来,丹桂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,魂不守舍,像是只有一副躯壳在这,人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。
“妾身瞧着这金镶玉的手镯眼熟,像是娴妃姐姐的,这条玉镯好像还是九皇子打碎的,这才做成了金镶玉的样式,妹妹还见姐姐带过几回呢。”
景妃的声音从娴妃身后传来,梁崇月没有去看娴妃的脸色如何,肯定是臭的不能再臭了。
“景妃妹妹说话可要注意分寸,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意胡诌的。”
娴妃声音里还听不出害怕,想必是料定了丹桂一定会看在家人的性命上守口如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