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聂少脖子上的伤口总该有人来负责吧!”
“就是!那么长一道,要是伤着大动脉,昨天聂少人就没了!”
叶慎的一句话,倒是让后面跟着来讨说法的保镖们有些愤愤不平,“再说了,聂少被下药,碰她阮星潋也是她的福气,她装什么贞洁烈女反抗啊,害得我们聂少差点大出血,出人命怎么办?这不得赔偿吗!”
听见如此无礼的要求,叶慎都差点被气笑了,他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阮星潋,不知怎的,胸口变有一股无名火。
昨天被下药的是他和聂嵘,那如果是别人呢,阮星潋要是也喝了那瓶酒,也被下药了呢。
叶慎道,“聂少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吧?阮星潋失手伤了你是没错,不过她宁可伤害你也没有跟你乱来,至少说明阮星潋不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,如果她顺了你的意,聂少今天要算的应该不只是受伤这笔账了吧?”
话说得很明显了。
但凡阮星潋贪慕虚荣一点,早抓着这机会跟聂嵘发生关系,还能攀高枝呢。
但是她没有。
令聂嵘觉得嘲讽的,恰恰是她没有。
他那么看不起阮星潋,以为她勾三搭四,碰到个有钱的男人就要招惹一下,结果他被下了药缠上她,这个女人居然……并没有对他下手。
他甚至面子上都有点过不去了。
听见叶慎说话凉飕飕的,聂嵘也是有些沉不住气,“谁知道这是不是阮星潋放长线钓大鱼呢?”
叶慎笑得牙齿都咬紧了。
放长线?
她要钓鱼也是钓他叶慎!轮得到你吗!
“我看不见得,聂少不是不讲理的人,分明是阮星潋保护了你,难不成现在这个结局你不满意吗?”叶慎眸光讥诮,扫视周围一圈,让一群保镖心里也跟着凉飕飕的,毫无安全感可言,“还是说你更想要的结局是阮星潋爬上你的床,并不是现在这样和你清清白白?”
一句话,聂嵘的脸色都变了!
他狠狠咳嗽了两声,“我只是在想会不会这件事情最开始就是阮星潋搞的鬼……”
怀疑阮星潋下药?
叶慎又是一声冷笑,随即喊出了自己助理的名字,“艾弗森!”
“我在!”艾弗森高举起手,“叶总,人抓着了!”
人抓着了?
聂嵘和一群保镖回头去看艾弗森,只见艾弗森对着叶慎道,“我们喊人把那个男的抓来这里了,回头警察也跟着过来,叶总。”
男的?
给聂嵘下药的居然是男的?!
所有人都大吃一惊,老老实实等了二十分钟,叶慎的保镖按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就这么到了大家面前,叶慎走上去踹了一脚,给那人直接踹在了地上。
骂骂咧咧抬头一瞬间,聂嵘一愣。
居然是他的弟弟,聂嶒。
昨天晚上聂嵘组局请大家喝酒,自己的弟弟聂嶒自然也在之列,只是大家都没想到,弟弟居然给哥哥下药……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聂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一直以为是有女人动了坏心思,谁料想居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。
男人的心机明明比女人的更加阴毒可怕。
聂嶒被叶慎的人按着,一脸的不服气,他做得天衣无缝,不可能有人查到!
就是没想到叶慎不是“人”。
“你敢动我?也不知道我哥是谁吗?叶慎,你最好快点把我放了!”
“死到临头还嘴硬。”叶慎谁的面子也不给,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一个耳光抽在聂嶒脸上,啪的一声响,直接给聂嶒的鼻血打出来了,男人倒在地上嗷得惨叫了一声,大喊着,“哥!哥!叶慎他打我啊!”
这一个耳光打的岂止是聂嶒的脸,还有整个聂家的脸!
聂嵘刚要说什么,对上叶慎的眼睛,从他眼里看见了真实的杀意……
“你想取代你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还真以为自己做这种小动作别人看不出来呢?”
所有人都以为是阮星潋心怀不轨,毕竟这个圈子里她最声名狼藉,可是原来……阮星潋才是保全了聂嵘名声的那个人……
聂嵘上门来找阮星潋要说法,这个时候便显得他们那么可笑和无知……
家丑不可外扬,聂嵘立刻走上前分开了叶慎和聂嶒,“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,所以冲动了……”
“冲动?”叶慎表情淡漠,“不是冲动,是没脑子。但凡阮星潋真的想和你怎么样,也不至于从你身边逃走,聂嵘,这点利害关系你都想不到吗?”
还是他不肯去承认,阮星潋这种“坏女人”,宁可逃走也不肯跟他发生关系。
他自尊心过不去。
“所有证据都已经提交给警方了,到时候自然有警察来审判你这个最会装好人的弟弟,是不是啊,聂二少爷?”叶慎猛地甩开了聂嵘拉着自己的手,还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手臂,像是生怕上面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聂二少爷这个称呼在聂嵘耳边炸开,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弟弟的用意,更倒抽一口凉气。
原来亲人之间,真的存在算计……
聂嶒死死咬着牙,脸上的鼻血流下来,没人替他擦去,狼狈极了,他这个时候只能一口咬定是阮星潋做的,“你凭什么抓我,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我!再说了,酒是阮星潋倒的,你们为什么不怀疑她?”
这话太过欲盖弥彰,连聂嵘都没办法替自己的弟弟编借口,他只能任凭叶慎的人把聂嶒按在地上,就是在回眸看见叶慎脸上的表情以后,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。
总感觉……叶慎好像,很在乎这件事情,才会在这么点时间里直接对他的弟弟下手,要不然,就算查出来真凶是聂嶒,也会因为他的身份稍微有些忌惮……
叶慎这是在,保护阮星潋吗?
聂嵘看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鬼哭狼嚎的样子,觉得好丢人,但在真相面前,再丢人也只能咽下去,他死死攥着手,绷直了背对叶慎说,“没想到是我最亲近的弟弟在背后耍花招,我……”
叶慎挑眉,示意他说下去。
“很抱歉。”
聂嵘咬牙切齿把话说完了,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被抓的聂嶒。
不过他能说这话,倒是让人高看两眼。
不愧是聂家掌权的聂少。
男人深呼吸一口气再看向叶慎,“很抱歉我这么冲动给你们添麻烦了,至于我弟弟我带回去好好教训——”
“你带不走,只有警察能带走。”
叶慎轻飘飘地说,“想关起门来自己惩罚自己人,把家丑压下去,不可能。”
这点心思都被他看穿了!
聂嵘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他眼神压下来,“叶少,这点面子都不给吗?算我们聂家欠你一个人情,家事我想自己处理……”
“不给。”叶慎回绝了,眸光清冷。
聂嵘思索半晌,突然开口说,“我想跟阮小姐单独聊聊。”
单独聊聊……单独聊聊?!
叶慎道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阮小姐是当事人,我想和她聊聊,叶少你总是替她拿主意,不也没经过她么?我想,我这里还是有足够交换的资本让阮小姐改变主意的,如果当事人阮小姐不想追究,叶少也不好手伸太长吧。”不愧是做生意的,聂嵘一下子就想到别的办法了,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冲着叶慎笑了笑,一看就有了别的打算。
恰逢此时,阮星潋安置好了昏迷的阮隽,从二楼走下来,看着下面那么大的阵仗,女人还愣了愣,穿着睡裙来到众人面前,清纯脱俗不说,还带着点烂漫,一点不像他们印象中花枝招展的狐狸精。
聂嵘盯着她白皙的脸出了好几秒的神。
脖子上的吻痕暴露在聂嵘的视野里,男人微微吃惊地睁大了眼睛,想起昨天的他被下药是什么状态后,眼神立刻又瞟向了叶慎。
不会是……叶慎吧。
“这是怎么了?怎么按着个人……”阮星潋说,“他是谁?”
“阮小姐,昨天的事情……”聂嵘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了,罪魁祸首出在自己家,他再不爽只能硬邦邦吐出几句,“……给叶少和你添麻烦了,我想你是不是有时间跟我谈谈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……”
阮星潋指指自己,看向叶慎。
聂嵘不是来找她算账的么,怎么现在客客气气的,倒像是欠她钱似的?
叶慎没好气地把身子一转,阴阳怪气又酸不拉几。
“你跟聂嵘出去聊呗,他要找你私聊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