弯月高照。夏府大院飘着白帆,灵堂中空无一人。
唱戏的,哭丧的,还有看热闹混饭吃的,都被夏二请了出去。
为了尽快下葬,他已经请人在西山坡挖好了墓坑。
这是最后一夜,明天上午就要出殡。
明天也是宇文玉约定的最后期限。夏二最担心的就是宇文玉趁家中无人时闯进来。
夏秋还要继续装昏迷,所以只能独自留在家里。
本来可以晚两天出殡,但是考虑到要捉拿宇文玉,他担心人多容易闹出大事,杂乱的环境也不利于捉拿宇文玉。
夏秋和母亲睡在一个屋子里,一张床上。
她记得从八岁时就开始一个人住在后院,从那个时候开始,就再也没有和母亲这么亲密过。母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她变得十分严格。
她在家里就是一个小丫鬟。平日里不仅要学习认字,还要学习画画和女红。隔三差五也要做饭洗衣。
在那段时期,她几乎天天被骂。她被骂哭的时候,躲在被窝里甚至怀疑这不是她母亲,这是一个长得很像她母亲的人假扮的。她母亲不会对她这样凶的。
现在她躺在母亲身边,又有了曾经的想法。
“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假扮我母亲的?”
她心里这样想着,就抬头观察母亲的脸。
胡萍是背对着她的,现在睡得很沉。
夏秋望着母亲白净的脸,回想着八岁之前母亲的模样。
时隔久远,她又怎么能记得清?
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记忆中的母亲已经无法进行对比。
她又想到了棺材里的父亲。明天就要下葬了,今晚必须再去查清楚。
她轻轻坐了起来,从胡萍身上跨过去,慢慢下地穿鞋子。
还没有走到门口,胡萍就醒了。
“你去哪?”
夏秋被吓得浑身一颤,忙说道:“我肚子不舒服,我要去茅房。”
“不要一个人去。那小子随时可能会出现。娘陪你去。”
“不用了,有人看着我不习惯。那小孩真要是来了我就喊。他那么小也没什么力气。”
“那你当心点。”
夏秋来到茅房向后看了一眼,看到母亲没有跟过来。她绕了一圈来到了灵堂。
夏二躺在棺材盖上还未睡着,听到夏秋的脚步声,他翻身坐起,看到夏秋已经到了门口。
“秋儿,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。这里有我守着。”
“二叔,这是我爹。我想陪陪他,明天就见不到他了。你去休息吧。今晚我就在这了。”
“二叔陪你。”
“不用了。我也想和爹爹单独说说话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。二叔一会再来。”
夏二走了,去了客房。
夏秋看着二叔走远,来到棺材前面伸手去推棺材盖,却发现棺材盖已经被钉上。
她跑到柴房,拿来了一把斧头。把斧头对准棺盖材缝隙,一点点往上撬。
斧头并不适合用来做撬杠,她忙了半天也没撬动。棺材盖钉得也很牢固,被撬的位置已经出现了明显破损。
她停了下来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又换了几个位置试了试,也都是无济于事。
“世上竟然还有人能解我的毒。秋儿,是谁给你解得毒?”
说话声是从门口传来。声音不大,但很清脆,听上去是个小孩。
夏秋吓了一跳,手里的斧子差点落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