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京中道路上,往年白知愿都是孤身一人,也懒得参与上元灯节,今日不想拂了白丘泽的雅兴,这才一并前往。
马车行驶的时候,天色也全部暗了下来。不知行了多久,只听得外头车夫吆喝一声,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,凌霄跳下车挑开帘子,白知愿便慢慢下了马车。
前面就是护城河,远远望去, 长达数十里的长街早已缚上了灯山彩楼,千盏万盏花灯闪烁照耀,满地灼灼光辉。
白知愿与白丘泽行至护城河畔,千盏孔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,光华璀璨,融融入河。
白丘泽常年呆在军营,哪见过这繁华热闹的场景,顿时心花怒放,若不是因母亲临走时,再三嘱咐要顾好妹妹,这会子怕是早已飞向护城河上飘着的豪华船只上了。
白知愿见哥哥高兴,心中暗自发笑,哥哥永远都像个孩子一般,自由又快乐,但愿自己能守住他的这份快乐。
思及此,白知愿笑着开口道:“哥哥,不必跟着我了,你想去哪就去吧,我自会顾好自己。我与凌霄就在岸边酒楼看看花灯。”
话音刚落,就听到一声尖叫“来人呐,有小偷。”
白知愿与白丘泽对视一眼,见白知愿点头,白丘泽才上去询问,只见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小姑娘,满脸焦急,在她旁边的应该是她的主子,身着水色衣裙,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,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质的手镯,娇嫩洁白的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,整个人柔弱纤细,激起人的保护欲来。
此女正是尚书令苏惠远的嫡女苏卿雪。
白知愿前世见过她,苏卿雪从小体弱多病,被养在深闺,认识她的人应该不多。她的父亲尚书令苏惠远刚正不阿,前世在夺嫡已经风生水起之时,仍旧不愿意站队,齐泽意多次想要拉拢他,都被拒了。因此这苏卿雪的婚事在当时朝中很受关注。
后来苏卿雪,被赐婚给了三皇子宸王殿下齐泽旭。可宸王没多久便在夺嫡中败下阵来,连带着苏卿雪以及苏家都受了牵连。苏卿雪本身体弱,受此刺激更是一病不起,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。
前世,白知愿知道苏卿雪的死后,还曾经感叹过她们都一样,同为女子却不能决定自己命运,只能依附着男子。今世,白知愿暗道她一定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。
想到此,白知愿不由对眼前的苏卿雪多看了几眼。只见她脸色苍白,衬的整个人似风一吹就倒。
白知愿扫视了一圈周围,没见到任何护卫在他们身边,遂道:“苏小姐,出来之时怎么没有侍卫跟随?”
那丫鬟模样的女子吃惊道:“你怎么认识我家小姐?”
白知愿心上一紧,暗自盘算着:忘记了,今生她根本没见过苏卿雪,更别提认识她了。
她略一思索道:“先前我曾在明玉斋买首饰时远远见过一次苏小姐。苏小姐容颜出众,我便记住了。”
苏卿雪闻言,细细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无果,便也未多想。最终缓缓开口道:“不知这位小姐是?”
白知愿浅笑道:“我是威远将军府的白知愿,这位是我兄长白丘泽。我们刚听到苏小姐的婢女喊有小偷,可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苏卿雪闻此,嫣然巧笑道:“原来是大将军之女。是这样,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,我自小体弱,父亲母亲不许我出门,今日是上元灯节,我便偷偷带了丫鬟跑了出来。”
“谁知才刚刚到这,我身上挂的牡丹雕纹玉佩便被人偷了,这玉佩是我祖母临终前留给我的,我……”
眼见苏卿雪说到最后都快哭了,白丘泽心生怜悯,忙道:“无事,苏小姐,我帮你找找,你先别急。”
白知愿用戏谑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哥哥,平日里哥哥最不喜柔弱的女子,今日居然这般热心。白知愿越看越觉得自家哥哥和这苏小姐很是般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