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嵩再次迈步,朝着沈知意走了过来。沈知意也看到了他,裙摆微动,目光欣喜,转身迎了上来。
“沈姑娘,这么晚了还不回府?”他问。
沈知意浅笑道:“我在京中听闻将军春猎时,遇到了埋伏,是否受了伤,不来见将军一面,我放心不下。”
白知愿的马车从二人身侧缓缓驶过,清楚的听到了这一句。方才有一瞬,白知愿想叫停马车,听听他们俩这么晚要说什么,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,所以她任由马车驶了过去。
“小姐,方才是谢将军和一个女子吧,这么晚了二人还站在这,是不是谢将军好事将近了?”
见白知愿并未回她,凌霄又问道:“小姐?小姐……”
白知愿回神,神色泱泱道:“或许吧。”前世的自己死前,确实听到了二人被赐婚的消息,想来他们二人应当是早已订了终身吧。
白知愿心里突然没来由升起一股烦躁。
另一边的谢云嵩,方才他也看到了白知愿的马车驶过。不知为何,他与沈知意站在这里,看见白知愿路过时,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心虚,甚至想叫停马车,对她解释一番,但是理智拉回了他,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知愿的马车走远。
沈知意看着眼前的谢云嵩,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将军?此次春猎,你可有受伤?”
谢云嵩回神,答:“无碍。”
沈知意闻言,放下心来:“无碍便好。若不是此次我去城外诊治,必定和将军一同前去春猎。听闻将军是为救荣安县主,才置身险境,将军果然是心善。”
谢云嵩一愣,展眼望向了她,“沈小姐,天黑等在这,不是只想看我有没有受伤吧?”
沈知意轻声道;“自然不全是,我等在此,是想问将军何日启程去北境?我便好收拾行装随将军一起。”
沈知意喜欢他,谢云嵩不是木头他自然知道。往年,每次他去往北境时,沈知意总会跟着前去,她以自己会医术,待在军营可以为伤者救治为由,跟着他在军营里做军医。
谢云嵩不是冷血之人,他曾经也想,不如就此娶了沈知意吧,一个女子不顾名分跟着他。京中仰慕沈知意的世家子弟无数,当中不乏杰俊,她却至今未嫁,自己理应给她个交代。可是如今他犹豫了,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一身白衣,笑面如花的女子,想起他们在骊山,她受了伤在山洞里等救援时,她恬静的睡颜。
沈知意定定的望着眼前年轻的将军,不知为何她此次回来,觉得眼前的谢云嵩好像和从前有什么不同。
“将军?”
谢云嵩回神,只见沈知意睁大一双美眸,怔怔凝视着他。
他略一思索,注视着她道:“沈小姐可不必去往北境,北境苦寒,此次有程北潇同行,他亦会医术。沈小姐还是留在上京,不要因为我而误了你。”
沈知意一怔,定定地望着对面男子,喃喃道:“将军……”
谢云嵩未再开口说话。
沈知意转过脸,抹去了面颊上的泪痕。
谢云嵩望着她,并不为所动。
片刻,沈知意缓缓开口:“我知道了,将军。若无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沈知意再次抬眼,似在期待着什么,可是对面的男子恍若未闻,她最后望了对面那少年一眼,转身去了。
谢云嵩立于原地,目送着那道绛影,肃然凝神,也不知在想着什么,身影一动未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