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华殿内,皇上一脸怒色的坐于高位之上,皇后仍旧一脸苍白,紧紧的抓着座椅,一旁的太后目光冷淡,一脸思虑之色。
不多时,宫人前来禀报:“皇上,皇后娘娘,太后娘娘,公主殿下醒了。”
宴席瞬间一片哗然,唯有康定王目露不安,身体如坠冰窖。
方才找到长乐公主之时,皇上便宣了御前太医程远衡,也就是程北潇的父亲,为长乐公主诊治。
程太医为长乐公主扎了几针,公主幽幽转醒,一醒来,受了刺激般,疯狂的跑了出去,任凭宫人在后面追都无济于事。
这样的长乐公主与平日的长乐公主天差地别。
长乐公主一口气跑到了光华殿里,跑的太急路上连鞋都丢了,她衣衫不整的进来,看到皇后,礼也未行,抱着皇后大哭,嘴里“咿咿呀呀”不知在说些什么。
底下的众人一片哗然。
往日心高气傲的长乐公主究竟是为谁所害,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。
皇上见此一惊,忙道:“太医呢?快将长乐带下去诊治。”
不少太监宫女们,都想要扶着长乐公主回寝室,可是长乐公主将皇后的腿抱的紧紧的,一时之间,竟无人能分开她母女二人。
皇后一时不顾威仪,大喊道:“皇上,长乐受了惊吓,长乐有话要讲,或许凶手现在就在殿里……”
康定王在长乐公主跑进来的时候,一股恐惧感就涌上心头,这会更是满头大汗。若是平时,众人定能发现他的反常,只是眼下,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长乐公主的身上,自然没人注意到他。
仁孝帝对着长乐公主道:“长乐,别怕,父皇在此,告诉父皇前日究竟发生了什么?你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长乐公主全身发抖,但目光却牢牢的落在白知愿身上,一动不动。
无数道目光随之而来,不明所以的、诧异的、愤怒的……皆望向白知愿。
太后皱了皱眉道:“长乐,究竟是谁害你至此?告诉皇祖母。”
偌大的宫殿寂静无声,良久,长乐公主靠在皇后身上都未移开目光。渐渐的,她依旧未动,目光却移向谢云嵩,痴迷的、绝望的,浑身发抖,泪流不止。
再看谢云嵩,他垂下浓长的眼睫,从头到尾并未看长乐公主一眼。
殿内气氛微妙至极。
白知愿走上前去,温柔问道:“公主殿下可是发生何事了?为何一直看着我?”
白知愿唇角噙着清浅的弧度,目光婉婉的看向她。
长乐公主闻言,猛的站了起来,眼圈通红,目露凶光,嘴里“啊啊啊”的不知在说些什么。
皇后猛的起身,怒喝道:“是你,是不是你害了长乐?”
白知愿淡淡道:“娘娘慎言,皇宫禁地,岂是臣女说进就能进的。娘娘若不信,大可去查探一番,臣女近日可有进宫。我乃大臣之女,宫内废弃的园子,我又从何得知?”
“娘娘爱女心切,但也要实事求是!”白知愿语调平淡,但却铿锵有力,皇后一时竟无法反驳。
这时,长乐公主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康定王,而康定王早已眼露惊恐,不知所措。
太后见此,心中一动,康定王并非太后所出,太后也向来厌恶他,一直以来只是维持面上的和谐。
太后缓缓开口道:“长乐,皇祖母知道你受了伤,你别怕。现在皇祖母问你,你只需摇头或者点头便是了。”
“那日在兰园中,是不是有人伤了你?那人现在就在殿内,是吗?”
长乐公主闻言,面目狰狞,恨意在她的眸中涌动,那双眸子红得几乎能滴血。
半晌,她盯着康定王的目光微微侧开,仰面喘息,喉头艰难的滑动,从嗓子发出:“是。”
仁孝帝满面愠色:“是谁?给朕指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