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几日,秋意渐浓,连着下了几日秋雨,夏日的炎热尽数褪去,天气便觉察出丝丝凉意来了。
北境本就苦寒,草木渐渐凋零,更显秋日萧瑟。
秋日天气变化太快,军营中有不少人都病倒了。
连着几日没见程北潇,想来他忙着为大伙医治吧。
没有病倒的新兵们还在每日训练,从一开始的体能训练变成了现在每日弓箭骑马兵器的训练。
这天一早,白知愿的房门被敲响。
她顿了顿道:“进!”
进来的是一身白衣的沈知意。
白知愿心中略微奇怪,近日她明显感觉到沈知意对她的敌意。
她刚恢复女子身份时,因军营中只有他们两位女子,沈知意对她也算颇为照顾,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沈知意为何突然对她很冷淡,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丝敌意。
既然别人透露出敌意,白知愿也自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亲热。
收回思绪,白知愿瞧了眼缓缓走进来的沈知意,微微扬眉,淡道:“沈姐姐坐吧。”
白知愿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水,沈知意走过去道:“阿愿,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的。”
白知愿静静的看着她,一时有些疑惑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沈知意抿了口茶,她目光似雪,柔柔弱弱道:“近日军营中不是有很多人病倒了么,程公子和我还有军医有些忙不过来,我看阿愿你好像没什么事,能不能请你过去帮我们熬药呢?”
她许是怕白知愿不愿意,又道:“你什么都不用做,药我们都配好了,你只需要帮我们看着火就好。”
白知愿心中升起一丝怪异,但又不知从何而来,毕竟沈知意的要求也不过分,只是看个火而已,况且她现在应该是全军营最闲的人了。
她略微想了想,便答应了。
沈知意看起来很高兴,她道:“阿愿,我替那些生病的人谢谢你。”
白知愿觉得好笑,道:“沈姐姐不必言谢。”
沈知意又道:“那么从今日开始,你便随我去药房熬药吧。”
白知愿点头答应。
果然从那天开始,沈知意便将白知愿带到了药房,确实也没什么要事,只是需要白知愿坐在火炉前盯着火。
沈知意叮嘱她:“阿愿千万不能随意离开,这药熬过头便没了药效,若是没熬到也发挥不出药效,所以只能辛苦你一直坐这盯着了。”
白知愿不疑有他,点头道:“放心吧,沈姐姐。”
一天下来,白知愿便有些后悔。
熬药看起来简单,什么也不用做,就在一旁守着就好,实则一步也无法离开,沈知意特意嘱咐,这药不能离火,也不能让火太大,所以白知愿一守就是一天。
平日里,她虽无事可做,但她可以出去看看新兵训练,和小山等兄弟聊聊天,和秦今安练练剑,甚至去找谢云嵩问问上京的情形。
自从答应了沈知意开始熬药以后,连着三天,她都寸步不离。重点是药房偏僻,很少人来,一天下来除了偶尔来此看看药怎样的沈知意,她连个人影都很少见到。
白知愿有些郁闷,但又不好意思对沈知意说自己不想在此熬药了,毕竟沈知意也是为了北境的这些士兵,只是让自己熬个药看个火她都不愿意。于是白知愿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盯着药壶。
这天,白知愿快被熬药折磨疯了,终于见到了几日未见的程北潇。
程北潇看到她也有些奇怪,问道:“白小姐,怎么在此?”
白知愿有气无力道:“程大夫,新兵们的病什么时候能好?我已经在此熬了几日的药了,整天连个人影都没有,我快被憋疯了。”
程北潇眼神迷茫,问道:“是沈知意让你在此熬药的吗?”
白知愿神色泱泱道:“是啊,你就告诉我,新兵们快好了吗?”
程北潇失笑道:“有些已经痊愈,有些还未见好。只是原先熬药不是有军医带来的人负责么,怎么沈小姐让你来?”
白知愿靠着墙,答:“沈姐姐说前几日,军医忙不过来,看我闲来无事,请我帮忙。我本来想着这点小事嘛,结果来了才发现这也太枯燥了。”
程北潇道:“怪不得这几日不见你。”
白知愿抬头瞥他一眼,道:“你快走吧,去给新兵们治病,治好他们我才能快点解脱。”
白知愿边说边起身,将程北潇推了出去,程北潇只能先行离开。
而另一边的谢云嵩也颇觉奇怪,他已经几天没看到白知愿了。
起初他没有在意,白知愿跟着来北境,无非是呆腻了上京,所以她经常到处乱跑,但她也极有分寸,不会跑的太远,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,懒得管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