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阳斜照,树影婆娑。
白知愿坐在榻上,将袖中婢子送来的补药藏好,这些日子那婢子送来不少这样的补身体的药丸,并不引人注目,也容易藏匿。这些药丸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,但也对她恢复身体极有帮助,加上婢子有意换掉她的吃食,她的功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了。虽然还未完全恢复,但也至少恢复了五成。
她也逐渐开始确定,婢子对她确实没有坏心思,这些日子一直偷偷帮着她。
白知愿抬眼看去,外面依旧是一样的景色。夏去秋来,她被困于此已经一个多月了,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形。这里早晚能听到撞钟的声音,于是她猜测她待的地方距离寺庙不远。
白知愿暗想,虽然她的武力并未完全恢复,这些日子她默默运气,保持体力,但她实在不敢再等下去。她知道齐泽意一定会尽快动手。如今若是和外面把手的高手硬碰硬,她没有十足的把握,若是打草惊蛇了,不光她再难逃出,到时那婢子也定会被她连累。要尽快想个万全的办法,带着婢子一起逃离这里。
白知愿正在思忖间,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,她在榻上的最里面,抬眼看去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,正是她那前世今生的仇人——江暮云。
白知愿心中沉吟,看来她猜的没错,齐泽意这几日定会动手,所以派江暮云来看着她。这也得益于白知愿前世对江暮云和齐泽意两人的了解,只要他们一行动,她便能猜到他们要干什么。不过,江暮云来此,或许正是她逃离的机会。
下一刻,江暮云推门而入。白知愿头也未抬,继续做自己的事。这些日子以来,她闲来无事,便叫了婢子拿来了笔墨纸砚,日日练字。当初在北境,得谢云嵩真传,她写得字越来越工整,倒是有了几分谢云嵩的味道。每次练字的时候,白知愿就格外思念谢云嵩,想要离开这里的心情更甚。
江暮云看着白知愿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她上前一把掀掉了白知愿的纸笔。
白知愿这才抬眼,眼里一片冰凉。
江暮云恨恨道:“你还有心思练字?我倒是小瞧了你。”
白知愿嘲讽道:“不然江姨娘以为我会怎样?如此境地,我当然是修身养性养好身子才是”
江暮云最讨厌的就是白知愿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她道:“你还不知道吧?外面的世界已经大乱,你的夫君亲人都寻你不到,你不担心他们吗?”
白知愿:“自然是担心的,可担心又能如何,难道我就要整日以泪洗面吗?江姨娘这话说得奇怪,难不成江姨娘大发慈悲,想将我放走?”
江暮云一听这话,顿时变了脸色,她知道燕王虽然命她前来,但肯定也派了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她道;“你休要胡说,我怎会放了你?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千刀万剐!”
白知愿勾勾唇道:“江姨娘这次来只是为了给我找些不痛快吗?若是如此,你可以走了。我早就说过,你于我来说,什么都不是,我自然也不会在意你的挑衅。”
江暮云气结,道:“你……我是奉殿下之命来看管你的。”
“哦?”白知愿道:“我如今这样怕是连这院子都走不出去,怎敢劳烦江姨娘亲自前来呢?”
江暮云拧眉道:“殿下自是不放心你,你一向诡计多端,若是坏了殿下的事,可就不好了。”
白知愿闻言,心底“咯噔”一声,她已经确信齐泽意就要动手了,就在这几日。所以他担心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影响他的“大事”。
得知了齐泽意即将行动,白知愿不动声色,她在思考如何利用江暮云这个蠢货逃离这里。
江暮云见在白知愿这里讨不到任何好,于是袖子一甩愤愤离开了,不过她也并未走远,而是在白知愿所住的隔壁房间住了下来。
待江暮云走后,婢子端着一盆水进了来,打湿了帕子为白知愿擦脸。她此时与白知愿贴的很近,即便窗外的人看到,也无人能听到他们在说话。
白知愿声音清浅道:“燕王要动手了,所以让江暮云来看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