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六郎回了隔壁。
刘全从廊下走过来:“老爷。”
“唉。”老祭酒叹了口气,“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倔呢?”
刘全已经知道萧六郎身份了,但对于老祭酒这句话依旧不大明白:“老爷何出此言?”
老祭酒摆摆手: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
……
萧六郎回到自家宅子后一头扎进了书房,他随手关上房门,没有掌灯,就那么一个人伫立在无边的夜色里。
他明白老师要问什么。
——为什么不告诉信阳公主,你回来了?
不告诉宣平侯勉强还算情有可原,毕竟父子关系并不亲厚,也毕竟男人之间总多少会有一些奇怪的排斥与摩擦,叛逆期的少年与一个风流无度的爹,成仇人都不奇怪。
可信阳公主呢?
那个把你放在心尖儿上的母亲,何错之有?何罪之有?何至于此!
从前以为你不去找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事牵扯太大,会连累了她。
可她的手中握有龙影卫,谁能伤她?
为什么这么做,阿珩,为什么!
顾娇去灶屋烧了点热水,又做了点宵夜,打算去看看家里的几个男子汉都回来了没有。
当她路过书房时门是关着的,也没有烛光透出来,她没怎么在意地走了过去。
可没走两步她又折了回来。
是一种直觉。
她没像以往那样敲门,而是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。
廊下的微弱烛光透射而入,让她看清了书桌前那道仿佛笼罩着巨大悲伤的背影。
她反手合上房门,身影再次被黑暗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