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将老祭酒叫进宫来,询问了他的看法,老祭酒原先是没想到这一茬,如今有人开了先河,他巴不得将萧珩送上高位。
“眼下正值用人之际,陛下不妨先让萧六郎一试,若是兼顾不来再另做打算。”
皇帝觉得老祭酒所言在理,于是批准了萧六郎的官职。
萧珩刚去刑部报完道,正要回翰林院,路过这间书斋时记起家中的笔墨不多了,就停下马车买了一些。
他刚进马车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车厢的帘子是打开的,车厢内很通风,然而他依旧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。
“萧大人,东西我放这儿了。”车夫把一大盒文房四宝搁在马车的地板上,他没萧珩这般敏感,没发现任何异样,“现在是回翰林院吗?还要不要再买些别的东西?”
“不用。”萧珩说。
“好,那我出去了。”车夫放下帘子,坐回了外头的长凳上。
萧珩没着急坐下,而是警惕地看着那个盖着锦布的长凳。
长凳下,元棠握紧自己的伤口,额头因紧张与疼痛而微微渗出汗水来。
他并不知这是谁的马车,不过,他听见车夫唤对方萧大人,又问对方要不要去翰林院,翰林院姓萧的官员只有一个,那就是顾大夫的相公萧六郎。
元棠与萧六郎并未正式打过照面,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,知道他是顾大夫的相公,本届新科状元,而今在翰林院任职。
至于萧珩认不认识他,元棠不确定。
但若是真见到他此时的模样,萧六郎就算不认识也应该能够猜出他是谁。
萧六郎究竟是敌是友,元棠并不敢轻易下结论,虽说他是顾娇的相公,但他同时也是朝廷命官,是朝廷命官,就得把自己捉拿归案。
元棠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。
他无意伤害顾娇的家人,可如果……他是说如果,他真要捉拿他,他也只好得罪他了!
“前面是谁的马车?”
一队禁卫军在马车对面停了下来,问话的是带队的指挥使。
他们方才追了一路,将四周包抄了,可元棠那小子却好似不翼而飞了。
他们揣测,元棠一定是躲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,不是在附近的商铺中就是过往的马车内。
萧珩看着长凳下缓缓流出来的血迹,眸光微微一动,转身走上前,撩开衣摆坐下,右脚恰巧踩在了流出来的血迹之上。
车夫与禁卫军交涉了一番,将帘子掀开一点缝隙,对萧珩道:“萧大人,禁卫军说他们在抓捕陈国质子,希望能够搜查一下我们的马车。”
萧珩抬手,给了他一个将帘子掀开的手势。
车夫欠了欠身,将帘子掀到最大,让禁卫军能够看清马车的情景。
萧珩不苟言笑地端坐在马车中,他的容貌年轻而俊美,气场却分外强大,眼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:“几位大人可需要上来仔细搜查一番?”
指挥使被萧六郎的容貌与气场所惊艳,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,约莫是意识到自己失态,他慌乱地低下头,拱手行礼道:“不必了!小的们已经看清楚了,惊扰了萧大人,还望萧大人见谅!”
萧珩是皇帝与太后同时器重的人,指挥使便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轻易开罪他,何况方才自己那么盯着人家看,怪失礼的。
“无妨。”萧珩说。
指挥使客气说道:“那小的们就去继续找人了,萧大人告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