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公不必说了,你我至交,今日之事,骆某人绝不会外传。”骆养性重新坐下,又端起了茶盏,等于又一次的送客。
朱纯臣却不起身,脸上的哀求,逐渐变成了冷笑,阴恻恻地说:“太如对皇上如此忠心,对太子也如此尽力,实在是让人感动啊,但却不知道,三年前的那桩事,你骆养性又是怎么想的呢?”
此言一出,骆养性脸色顿时大变,手里的茶盏端不住,差点摔在地上,茶水更是飞溅出来,撒了一身。
“你……”
骆养性瞪着朱纯臣。
朱纯臣面无表情:“太如不要问我怎么会知道的?你问我也不会说,但只要太如解我危难,这件事就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!”
骆养性眼中有杀气:“你威胁我?”
“不。”朱纯臣叹口气:“我只是自保,我成国公府危在旦夕,如果到最后真要身死族灭,我也不介意拉上一两个垫背的。”
骆养性沉默了半晌,缓缓冷笑:“国公……你好狠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朱纯臣笑。
骆养性放下茶盏,脸色冰冷:“但国公你找错人了,徐卫良虽然是关在我锦衣卫的诏狱里,但看守他的人,却不是诏狱的人,而是太子爷亲自派出的侍卫,除非有太子爷的手令,否则任何人都不能靠近,即使是我,也不能例外!”
“太如客气了,别人不知道,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段吗?”朱纯臣皮笑肉不笑:“只要人在诏狱里,太如你最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悄无痕迹、无声无息的消失!”
骆养性冷笑。
朱纯臣直视他目光:“太如最好不要有杀人灭口的心思,我今天既然敢来,就做了万全的准备,如果我死了,太如三年前做的那件事,立刻就会传遍天下!”
“看来国公是咬着我不放了……”骆养性叹口气。
朱纯臣也叹气:“太如莫怪,我也是没办法了。”
骆养性又站起来,在厅中来回踱步,这一次跟刚才不同,他的步伐明显沉重了许多。
朱纯臣微微松口气,他知道,自己的策略奏效了。
骆养性站住脚步,转身冷冷看着朱纯臣:“此事非同小可,非重金不能完成。”
朱纯臣点头,花钱在他预料中:“太如你说个数吧,我成国公府绝不含糊。”
“二十万两。”骆养性冷冷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你说什么?”
朱纯臣跳了起来,他以为最多也就两三万两的银子的事,想不到骆养性居然要二十万!
“二十万两,一两也不能少。”骆养性声音冷冷的重复。
朱纯臣脸色的震惊慢慢变成冷笑:“太如,你该不会是想要趁火打劫吧?”
“你觉得,我骆养性是一个缺钱的人,用的着趁火打劫吗?再说了,二十万两买你成国公府的平安,你觉得贵吗?”骆养性面无表情。
“二十万两太多了,我拿不出来。”朱纯臣咬牙。
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骆养性冷笑。
“太如……”朱纯臣跺脚。
骆养性一抬手,打断他的话,态度决然:“反正都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,与其事情失败被太子发现,罪上加罪,还不如坐等皇上的责罚呢,如此,我心里的罪恶感还能少一点。国公如果没有其他事,就请回吧。”
转身背对,看也不看朱纯臣。
朱纯臣咬牙切齿的想了一会,点头:“好,二十万就二十万。”
“如果可以,明天就把银子给我送来。”
骆养性头也不回:“太子爷的侍卫刚到诏狱,对环境还不熟悉,正是下手的好机会。”
朱纯臣冷笑:“希望太如你说到做到。”转身走了。
朱纯臣走后,骆养性慢慢转过身来,望着朱纯臣离去的方向,眼睛里满满都是杀气,嘴里呢喃:“既然你自寻死路,也怪我不得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