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绍愉也着急的跳了起来,没有断后,就无法保证撤退的安全,皇太子可是跟他有严令,如果出了差错,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。
马绍愉急急问:“吕协镇,除了钱康,还有谁可以领兵断后?”
吕品奇又摸下巴又抓胡须,眼珠子乱转,急的脑门冒汗,但一时却也想不出一个人选,钱康是他手下的第一猛将,钱康都这样,其他人就更是不必提了。
马绍愉脸色铁青:“没有人断后,撤退之事就不能贸然进行!”
“这,这……”吕品奇结结巴巴,他知道马绍愉是在逼他,作为杏山主将,他的确应该亲自领兵断后,但他就是不敢。在辽东这么多年,对建虏骑兵的威力,他最是了解了,一旦被建虏发现,这支断后人马绝对是全军覆没的下场。不但他,他手下的将官也都是心知肚明,所以钱康才会“不慎”摔折腿。
“不如末将留下吧。”
僵局之下,佟瀚邦站出来,一脸肃然的向马绍愉抱拳行礼。
马绍愉惊讶。
吕品奇却是大喜:“佟协镇是我辽东猛将,他断后肯定行!”
“不行,佟协镇是塔山守将,塔山撤退还需要佟协镇调度,佟协镇如何能留在杏山?再者,杏山兵将能听佟协镇指挥吗?”马绍愉脸色严肃的摇头。
佟瀚邦一脸正色:“撤退之事,末将的副将蔡阔宪、游击刘思康都可以处理,末将在不在并没有多大的关系。至于兵将指挥的问题,只要大人同意,吕协镇授权,末将临时指挥一下应该也不是问题。”
“对对对,佟协镇说的太对了,末将这就把他们召集来,如果胆敢有人不听号令,佟协镇可斩之!”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吕品奇说什么也不放过了,说完不管马绍愉同意不同意,他一溜烟跑出房间,去召集部下了。
等吕品奇走后,马绍愉深深望着佟瀚邦,叹口气:“佟协镇,你可是想好了?”
佟瀚邦面色从容的回答:“大人不用太担心,杏山距离建虏答应三十里,夜色漆黑,只要我们行动隐蔽,建虏必不能发觉。杏山杏山相隔二十余里,明为两城,实为一体,末将在杏山断后,不止是保护杏山军民,其实也是在保护塔山军民。”
马绍愉深为感动,对佟瀚邦深深一躬,肃容道:“将军高风亮节,下官佩服。但使辽东将官都如将军,何愁建虏不灭?”
深夜子时,按照计划,杏山军民每人携带五日口粮,扶老携幼,点了少量火把,悄悄从杏山南门而出,向着塔山前进。护卫他们是杏山两千步兵,虽然是辽东,虽然是战事频繁的边军,但眼前的这两千军士却也并非全部都是精壮,年纪大的军士四十多了,小的只有十五六岁,手中武器以长刀和盾牌为主,虽有少量火器,但都是落后的三眼铳,马绍愉看的颇为感慨,想不到大明最精锐的辽东军,竟然也是这种状态,自己身为职方司郎中,好像也有点孤陋寡闻了。
佟瀚邦带来的一百精骑加上杏山城中的四百骑兵,在这之前就已经悄然出城了。
出城前,佟瀚邦将那名射落建虏侦骑的小将托付给马绍愉。
原来小将是他的独子佟定方。
“我要跟你一起去!”佟定方脸色涨红。
佟定方今年刚十八岁,个子不高,但却英气逼人,松锦之战时,曾带了一百精骑想要夜袭建虏,虽然最后被佟瀚邦阻止了,但却也能看出他的英勇之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