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哥儿,臣错了,臣不该隐瞒,但那些店铺都是臣的棺材板啊,看在臣是你外公的份上,就把他们放了吧……”周奎捂着心口,假装心痛,竭力挤出两滴老泪。
到现在,他已经清楚的知道,朱慈烺今天是整他来的。
不敢恨,只有慌。
反正隐藏不住,倒不如直接承认,反正他不觉得朱慈烺会惩罚他。
老油条,厚脸皮,这是周奎对付崇祯和周后的必杀技,今晚同样用来对付朱慈烺。
女儿女婿都奈何不了我,你一个外孙还能把我怎样吗?
但朱慈烺不吃他这一套,
朱慈烺轻轻叹口气:“恐怕晚了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周奎不甘心。
朱慈烺不回答。
“老国丈,你怎么这么糊涂啊?”朱慈烺身后的田守信走上前来。
“什么意思?”周奎哭丧着脸。
田守信上前一步,和周镜一起扶着周奎在椅子上坐了,然后语重心长的道:“今晚的事情闹这么大,不是轻易能收的。为了维护皇后娘娘和老国丈的名誉,殿下不惜动用了锦衣卫和顺天府,这么大的动静,不但朝中的大臣,恐怕城中的百姓也都是知道了,今晚放了人,如果明日早朝有人问起,你要殿下如何回答?难道他要说,传言不虚,从米店到青楼都是老国丈你的产业,他抓错了人,并且已经把人都放了吗?”
“这……”周奎有点哑。
“如果事情没有一个妥善的处置,不但国丈您的名誉受损,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名誉也要跟着受损!只一个青楼就足够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。太子殿下是储君,是我皇明的未来,他的名誉可不是一个嘉定伯府,更不是十家店铺所能比拟的。一旦殿下有损,皇上震怒,你嘉定伯府还能平安吗?孰轻孰重,老国丈和国舅爷可要想明白了啊。”田守信声音清楚。
听到这里,周奎周镜父子额头都是冒汗。
“田公公,那你说该怎么办?”
周镜结结巴巴地问。
“国舅爷是聪慧之人,该怎么办早已经想到了,又何劳奴婢多言?”田守信声音淡淡的笑。
周镜抹一把头上的汗:“田公公的意思,该不会是要我爹不承认吧?”
田守信笑了:“对的,只要老国丈不承认那十家店铺是嘉定伯府的产业,今晚的事就跟老国丈没有关系!如此,不管是那十家店铺的不法,还是老国丈经营青楼的不堪,都不会被人知道,不但嘉定伯府的名誉被保住了,最重要的是,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名誉也不会受到损害!”
周镜脸色苍白,结结巴巴的说:“可是,可是一旦不承认,那些店铺就成了无主之物,就要被朝廷没收了啊……”
“国舅爷怎么也糊涂了?”田守信叹口气,一脸凝肃的道:“钱粮都是身外物,去了可以再来,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,才是嘉定伯府能长久兴旺的保证啊!”
周镜不说话了,他知道田守信说的有道理,同时也知道田守信所说的,其实就是朱慈烺的意思,今天不交出这十间店铺,肯定是不行了,偷偷望一眼朱慈烺,再把目光转回到老爹的脸上。
周奎呆呆的不说话,整个人好像已经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