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深一躬。
回答的不软不硬,绵里带钢。
“臣作证,昨日和江南沙船商人见面,臣就在场,除了讨论海运利弊,绝无其他行事。”有官员站出来为宋玫证明。
朱慈烺放心了,毕竟是老干吏,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。
吴甡眉角一挑,瞥着魏藻德冷笑道:“魏部堂,就事论事就好,揣测动机就太没有格调了。不然以后再没有人敢在朝廷上提出政策了,支持海运就是收了海运商人的好处,那照此推断,为漕运说话者,是不是也受了漕运商人的好处呢?”
“……”魏藻德脸色微微臊红。
这时,礼部右侍郎蒋德璟出列道:“陛下,臣以为,宋玫所请,朝廷应该慎重考虑,而不是一棍子打死,漕运海运之争已经有十数年,朝廷一直没有定论,不如照漕运总部史可法进京,史可法总督漕运,政绩斐然,听听他对漕运的意见,对海运漕运之争,大有益处。”
据沈廷扬所说,蒋德璟和史可法都是海运的支持者,蒋德璟虽没有清楚表态,但他把漕运总督史可法拉进来,明显是想要增加海运派的发言权。
“臣以为不妥。”
谢升却反对。
谢升是东华阁大学士,内阁四臣,说话自有份量,他一出声,朝堂立刻就静寂了。
谢升道:“眼下三月,马上就是漕运清淤的关键时间,这个时间点不宜召史可法进京,何况史可法在历次奏折中都写的清清楚楚,钱粮虽有短缺,但漕运绝不会淤塞,没有淤塞自然也就没有漕运不通,需要另辟海运的道理!”
蒋德璟淡淡道:“三月不行可五月,五月不行就八月,海运漕运之争终得有一个解决。”
谢升皱眉:“如果朝廷不能决断,事事都要找各地督抚进京,那还要我们六部何用?”
蒋德璟不卑不亢:“如果是民事军事,朝廷自然可以做出决断,但漕运之事争执数十年,赞成反对各有道理,史可法是能吏,治理漕运成绩斐然,对于漕运必有高明看法,召他进京,彻底解决漕运海运之争,岂不是最妥当的吗?”
听到这里,朱慈烺心中一动:蒋德璟这是在给史可法搭梯子啊,史可法是东林左光斗的弟子,是东林的后起之秀,四十岁就已经是漕运总督,蒋德璟显然还想要再提携他一下。
“蒋宗伯所言甚是,臣附议。”
有朝臣站出来附和蒋德璟。
当然是东林人。
蒋德璟是礼部侍郎,“宗伯”是侍郎的别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