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腾了半天,几十顶半圆形的军帐终于是支好。
随后伙头士卒开始埋锅造饭。
宗俊泰见已结下营盘,即请朱慈烺进中军大帐歇息。
中军大帐也就是朱慈烺的寝帐,比其他的帐篷大了一倍都不止,地面铺有绒毯,中间还用木架支起了一个小炭火炉,一踏进去就温暖如春,不过朱慈烺并没有多待,他很快就走出来,先查看吴甡和潘永图两位大人的营帐,再挨个看士卒们的营帐和巡逻守夜的情况,遇见认识的士兵,还会亲切喊对方的名字。
原本军士们心里都小有怨言,明明前面就有市镇,太子殿下为什么非要在这荒郊野外里扎营?
但是当看到皇太子巡视营帐,嘘寒问暖之后,他们心中的小埋怨立刻就变成了感动。
一切安排停当,已是日影西斜,持枪军士在营地四周巡视,营地中间的篝火熊熊燃起。
朱慈烺回到帐中,将吴甡请来。
吴甡进账拜见,见皇太子吃的居然是营中的普通饭食,跟士卒碗里的一模一样,不由大吃一惊。
“田公公,这怎么可以?”吴甡震怒。
田守信苦笑摇头。
他是最不愿意让皇太子吃这等饭食的人,奈何事先没有准备,这里又荒郊野岭的,除了军中伙头的饭食还真找不到其他饭食,最重要的是,皇太子自己愿意吃,并喝止了他试图为皇太子开小灶、另做新饭的企图。
刚才田守信意识到今晚皇太子饭食没有着落时,惊出一头冷汗,作为东宫典玺太监,随太子出行,居然没有为皇太子准备膳食,实在是大罪一件--不怪他,一来皇太子不允许东宫尚膳监的厨师随行,二来他没想到会在野外扎营,如果是到了前方的市镇,自有当地官员负责。
不过有了这一次的教训,下一次随太子出城之时,田守信一定会事先准备一些饭食,免得今晚的惶恐再重演。
“先生勿怪,一切都是我的意思。”朱慈烺笑的开心:“米饭甚好,先生也来一碗吧。”
“是。”吴甡表面不说,心中却是感佩:历朝历代,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皇太子呢,看来上天垂青,我大明中兴可待啊!
于是吴甡坐了下来,和朱慈烺吃一样的米饭。
朱慈烺摊开蓟州地图,又令田守信取来一壶好酒,一边和吴甡对饮,一边探讨蓟州防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