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~~”
城下敌军呐喊之声忽然更加强烈,却是一百个建虏精锐白甲兵跟在敢死队之后,也开始爬梯攻城了。
建虏白甲兵是汉军旗的胆。见白甲兵参战,汉军旗军心大振。
一百个建虏气势汹汹,人人都三层铁甲,左手小盾,右手长刀,嘶吼之声,甚至是压过了三千汉军旗精锐,尤其为首的那个小佐领最是悍勇,手持双刀拨打箭矢,动作灵敏,很快就登上了城头,执刀乱砍,守军连续攒刺,竟然伤他不得,反倒被他连续砍杀了三四人。
有人喊道:“刺他的脸!”于是众人纷纷刺其面,小佐领无法抵抗,步步后退,一汤姓士兵,看准机会,持铁钩镰,用力钩断其喉管,另一士兵上前一刀,割下小佐领的头。
守军欢声大起。
原本,当白甲兵小佐领登上城头,挥刀乱砍时,城下汉军旗受到鼓舞,攻势更猛,不想仅仅几个眨眼,小佐领就已经身首分离,身子堕落城下。
小佐领战死,一百白甲兵倒也没有受到影响,继续爬梯猛攻,城上梆鼓齐鸣,砖石小箭如雨点,白甲兵虽然都是三层铁甲,枪刺难以透身,但枪尖顶在他们胸口,用力猛刺,还是令他们疼痛不已,稍一摇晃,就从云梯上摔了下去,虽然下面有尸体垫底,不会受伤,但一时半会却也爬不起来,更有倒霉者,刚掉落云梯,城头的“金汁”就滚滚而下,将他们烫的惨叫连连,呼喊之声如鬼魅一般……
从清晨激战到下午,玉田依然不动如山,石廷柱三人,包括图尔格都是脸色铁青。
多铎的军令是两天拿下玉田城,今日就是最后一天,但现在三旗已经连续猛攻了两天,伤亡过半,士卒疲惫,想要攻下玉田,已经是不可能了……
“混账!”
距离玉田五十里,玉田通往三河的道路上,多铎正在勃然大怒,飞起一脚,将跪在面前的一名汉军旗将领踢了一个筋斗。吓得那将领连连磕头:“豫郡王饶命,豫郡王饶命!”
却是汉军旗正黄旗统领巴颜,巴颜本是蒙古人,少小在汉人家中长大,其父更曾经是明军中的蒙古统领,天启年投降建虏,尽心尽力的为建虏效力,后病逝,巴颜在天聪八年袭父爵,例改三等昂邦章京,崇德七年(崇祯十五年)定汉军八旗,以巴颜为正黄旗固山额真。
此次他随多铎出征,被多铎派为先遣,为大军开路架桥,不过却工作不力,令多铎愤怒。
多铎指着巴颜的鼻子骂:“两天了,我大军一共只行进了五十里,你的路到底是怎么开的?桥又是怎么架的?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,居然连一个壕沟都填不上,这样的奴才,我要你何用?”
巴颜吓的头也不敢抬,哭嚎道:“豫郡王,不是末将懈怠,实在是明人太狡猾,他们不但挖断道路,而且还把土石都挪走了,军中携带的铁锹镐头又不够多,冬季取土困难,填埋速度受到很大影响,不过请豫郡王放心,再有半个时辰,壕沟一定能填上。”
多铎更怒,再飞起一脚,又将巴颜踢了一筋斗:“再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,就算填上了又有什么用?”
巴颜急忙又跪好,伏在地上,大气也不敢出。
“滚!”
多铎怒不可遏。
巴颜如蒙大赦,深深一个叩拜,急忙退出。
多铎在账内急促的踱步,咬着牙,脸上的怒气无法隐藏。
原本,他绕道玉田,从玉田攻击三河,第一目标是绕过明军重兵防守的蓟州,出其不意的杀到三河,重演己巳之变的旧事,令明国上下丧胆。对于明人可能会破坏玉田到三河的桥梁道路,他是有心理准备的,原以为就算明军破坏桥梁和道路,但时值冬季,河流渐渐冰封,大军完全可以采用清晨踩冰的方式过河。道路或有阻隔,但只要不遇上大雨大雪的天气,三百里的路,大军最多七到八日就可以通过。
但明军破坏道路的疯狂程度,却是超过他的预料。
从玉田通往三河的道路,平坦之地不说,只要是狭窄难行,不易绕行之处,全部都被明军挖成一个个的大壕沟,而且还将挖出的土石全部挪走,大军想要填平壕沟,必须到其他地方去取土,一来一去,就浪费很多时间。以至于两天时间,大军只行进了五十里。
最令多铎愤怒的是,明军不但破坏了通往三河的道路,而且连通往宝坻的道路也没有放过。
而宝坻,原本是多铎心中的备用方案。
如果三河不可行,那么就绕到宝坻,再从宝坻往西杀,过香河,到通州,虽然会多绕两百里路,但依然可以杀到明国京师城下,相比于三河,明军一定不会注意宝坻,但不想,明军连通向宝坻的道路都破坏了,前方前方探马传回的消息,不论是通往三河,还是宝坻的道路都已经被挖的壕沟纵横,残破不堪,大军通行,十分不易,此外还有小股的明军夜不收在活动。如果照这两日的行军速度,两天只走五十里,从玉田到三河的三百里路,一共需要十几天,而现在军中的军粮只剩下十五天了,一旦出了意外,大军很有可能会在进军途中断粮,那一来,大军就危险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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