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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5章 使者团(1 / 2)

崛起大明 韭菜东南生 2094 字 5个月前

大明使者团在驿馆被关了三天,这三天里,各种美食一应供给,但使者团却不能迈出驿馆一步,而建虏礼部的官员也迟迟不出现,直到三天后,驿馆大门缓缓而开,建虏礼部的一个低阶官员迈步而入,请马绍瑜和袁枢到建虏礼部议事---只有他们两人,使者团的其他人员,从协办到马夫,都得继续待在驿馆之内。

马绍瑜和袁枢自然不能接受,两人抗议,拒绝到建虏礼部。

建虏礼部官员不退让。

事情陷入僵局,从清早到黄昏,双方都没有能达成妥协。

谁都知道,这是谈判前的心理战,因此谁都不肯轻易让步。

第二日,建虏礼部官员再来,这一次同意马绍瑜和袁枢两人,一人带一个协办(文书)。

马绍瑜和袁枢知道这已经是建虏的最大容忍了,而尽早和建虏官员见面,达成此行的任务,时间上也比较急迫,于是便不再坚持。就这样,两人上了建虏准备的马车,各带了一个文书,往建虏礼部而去。

到了建虏礼部,在礼部正堂旁的侧厅,大明和清国的谈判正式开始。

马绍瑜和袁枢代表大明,而代表清国的依然还是几个低阶官员,建虏礼部的高级官员一个也没有出现。马绍瑜和袁枢倒也不意外,知道这是建虏的一贯伎俩。在谈判桌下面,双方公事公办,马绍瑜袁枢和对面的几个建虏礼部官员还算是客气,但等到上了桌子,谈判开始,双方立刻唇枪舌剑。

此次大明派使,公开的也是最光明正大的一个题目,就是收敛战死在松锦乃至辽东的大明僵尸的遗骸,与之交换的是建虏战死在潮白河和墙子岭的各部尸体。

其次是用阿巴泰换取洪承畴和祖大寿。

对前一个题目,建虏是认同的,但分歧在于数目和彼此应该付出的代价。建虏要求大明放回存活的“大清勇士”,包括八旗,蒙古和汉军旗,如此才会同意大明收敛战死在松山的大明将士的遗骸,并将邱民仰、曹变蛟,王廷臣等人的忠骨交还大明---松山之战后,邱民仰等人被建虏斩首,因为感其忠勇,又都是有名有姓的巡抚总兵,因此建虏将他们葬在了锦州附近,大明要想将他们迁回,非得建虏同意不可。

而对于后一个题目,建虏坚决反对,认为阿巴泰只是一个庶民,何德何能,竟然想要换取“我朝大臣”,岂不是痴人说梦?

洪承畴和祖大寿投降,都被建虏封了官职,已经是建虏朝的官员了。

“既然贵部不愿意谈,那这一项就揭过去,反正我大明也不介意养着阿巴泰,日后阿巴泰对我大明有功,就如洪承畴和祖大寿一样,被封为大明官员,也是很有可能的。”马绍瑜道。

建虏礼部脸上有尴尬之色---洪承畴和祖大寿名气再大,功绩再高,也不过是一个臣,但阿巴泰却是努尔哈赤的儿子,当今“皇上”的哥哥,如果他真成了大明的官,招摇过市,“大清”的脸面,可就是丢尽了。

双方唇枪舌剑的同时,在侧面的屏风后,一个留着山羊胡,目光狡黠的建虏官员正坐在凳子上,侧耳仔细静听。原来正是黄太吉的智囊,兼着礼部侍郎的范文程。

一边听,范文程一边皱着眉头,仔细思索明国使者所说的每一句话,马绍瑜是明国兵部职方司郎中,也是前任兵部尚书陈新甲的心腹,前年松锦之战时,就曾经往来于松山和京师,对这个人,“大清”的情搜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,马绍瑜虽然一些干才,但并非是一个有胆气的人,且官职也不高,明国用这样的人做正使,明显有拉低层级,降低国内反对声音的意图。

但就明国想要谈判的事务来说,用阿巴泰换取洪承畴和祖大寿是何等重要的大事,马绍瑜以一个郎中的身份,怕是做不了主的,除非临行前,明国君臣有特别的叮嘱,而刚才那句话更是清楚的证明---阿巴泰有可能会被任命为明国的官吏。

虽然阿巴泰已经被贬为庶民,大清不想就这个问题和明国谈判,但范文程心里却清楚的很,阿巴泰才是此次谈判的重点,其他问题,收敛遗骸或者是换俘都是策略,阿巴泰的处置才是战略。

谈判继续进行。

围绕几个问题,明清双方唇枪舌剑,谁也不让,就像范文程判断的那样,马绍瑜虽然有一些干才,但胆气不足,在建虏礼部官员声色俱厉的围剿下,显得有点力不从心,而这时,副使袁枢接过了话语,不卑不亢,绵里带针的进行了反击,顽强的将局面扭转。

“袁枢……”

范文程轻声念,他心中想的并不是袁枢的口舌,而是袁枢的身份,袁枢是明国前登莱巡抚,兵部尚书袁可立之子,就几任登莱巡抚和兵部尚书来说,袁可立给“大清”制造的麻烦最多,而袁枢原本只是一个税官,被明国紧急调到京师,担任此次副使,显然是有用意的……

又听了一会,发现双方的谈判已经变成了口舌之争,彼此都有了火气,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了,于是范文程冲旁边的小吏招招手,小吏轻步上前,躬身听令。

“告诉他们,今日就这样吧……”范文程道。

小吏听的明白,出了屏风,到了主持谈判的建虏礼部官员的身后,附耳小声说了一句。

于是今日谈判结束。

明国使臣被“护送”出礼部,返回城西的驿馆。

而范文程则是急匆匆的离开礼部,往“皇宫”而去。

……

崇政殿中。

一副巨大的明国地图悬挂在墙壁之上,山川河流,关口城隘,都标识的清楚,尤其是明国北方京畿地区,从一城一地,乃至一村一寺,都详细标注。

一个穿着黄色马褂,大腹便便,脸色发红的中年男人正负手站在地图之前,微微仰头,仔细观摩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,脑子里则是思索着如果再次帅兵入塞,大军要从何处突破,正师偏师要如何配合?而明国又会作出何等应对?明国那个年轻的小太子,又会有什么“诡计”?

一桩桩,一项项,从军政到军略,都从脑子里面迅捷而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