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无表情的走了,看也不看豪格。
豪格气的咬牙,虽然多铎答应配合他,但那种嚣张不屑的态度,却是让他怒火汹涌。
但再多的怒火,也不能发作,豪格只能强压住心头的火气,目送多铎离开。
等多铎一走,豪格再也忍不住,腾的一下跳起来,负手在帐中疾走,口中气愤的说道:“一个败军之将,在本王面前竟然如此放肆,若不是他去年败的一塌糊涂,今年我大清又何至于再征明?哼,他若是不信,又怎会带着兵马急急赶来,而且还不肯离开?不就是想要分功吗?”
说着,站定脚步,望向帐中的正蓝旗众将:“你们说,是不是?”
帐中都是心腹亲信,因此豪格说话并没有太多的顾忌。
正蓝旗众将相互一望,没有人敢回答。
只有固山额真何洛会向前一步,抱拳道:“主子,豫贝勒一向浅薄狂妄,众人皆知,你又何必和他见识?现在重要的是立刻准备攻城事宜,同时隔断明国援兵,争取一到两天,拿下三河城!”
豪格恨恨的说道:“我担心他嘴上一套,心里一套,明天未必真的出力帮我。”
众将都不敢吱声。
豪格这才收起对多铎的愤怒,将思绪转回对三河的攻击中,想了想,问道:“三河城池坚固,怕不容易攻击,你们又什么想法吗?”
众将无语,还是何洛会沉吟道:“奴才……倒有一个想法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三河城墙并不高,最低处不过一丈五,但有一些臂助,攻上城墙还是不成问题的,奴才认为,可派人到附近乡间搜罗那些没有逃走的汉人百姓,以为肉盾和前驱,逼他们爬城,等他们耗费明军的体力和箭矢,我大军再攻城……”
豪格面露喜色:“好!就这么办了,你们各领人马,立刻去给本王找人!”
“嗻!”
众将听令。
何洛会又道:“主子,白广恩的人马怎么办?要不奴才带兵先再杀他一阵?”
豪格摇头,冷笑道:“不必,你去杀他,他必然逃遁,等到我大军攻击三河,我看他救还是不救?如果他来救,我们正可以将他聚而歼之!”
……
镶白旗大帐。
回到帐中的多铎一改刚才在豪格面前的高傲和不屑,脸上带着笑,坐在软椅里,舒舒服服的喝酒。
此次入塞,他率领偏师,从镶白旗到蒙古汉军旗,一共两万人,虽然明知道黄太吉起用他,准他戴罪立功,是为了笼罩他们三兄弟和两白旗,但能够领兵出征,多铎从心底里还是兴奋的,他一定要有所作为,一雪前耻。临行前,又收到兄长多尔衮的书信,对此次征明,应该做什么,怎么做,他心里就更是清楚了。
从黄崖口突破,并非是他,而是黄太吉的命令,老实说,最开始时,他心中是抗拒的,黄崖口距离蓟州不远,不但城墙高大,而是极容易得到蓟州守军的支援,从黄崖口突破,伤亡一定会非常惨重,难道黄太吉是想要借此削弱他镶白旗的实力吗?
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,于是黄太吉告诉他,黄崖口虽然地势险峻,又离着蓟州只有四十里,看起来是最不容易被攻击的一个地方,也因此,明国对黄崖口的注意力是比较低的,相比于墙子岭、古北口等曾经被大清突破过的地方,黄崖口的守军是最少的,只要出其不意,乘其不备,拿下黄崖口,是完全有可能的。
一旦拿下黄崖口,就可以迅速入塞,和主力钳击,击溃明国的蓟州防线,甚至是拿下蓟州,两到三天,就能杀到三河,五到六天,就可以直接杀到明国京畿,比之从其他地方突破,不但更快,而且更有威胁性。
“十五弟,朕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,但朕相信你一定能完成!”最后,黄太吉鼓励道。
没办法,多铎只能硬着头皮接了,第一,黄太吉所说没有错,黄崖口确实是一个出其不意的高超选择,如果从墙子岭等地突破,未必会比黄崖口轻松;第二,他是戴罪之身,没有可选择的余地,即便明知道黄太吉将这个任务交给他,隐隐有削弱镶白旗实力的用意,他也不能不从。
八旗之中,多铎的镶白旗牛录最多、兵马最盛,满清传统,一向是幺儿守家,因此努尔哈赤在临死前,将自领的,人马最多,战力最强的镶黄旗交到他的手中,虽然随着黄太吉的登基,多铎原本的镶黄旗,不得不改成了镶白旗,不过只是互换旗帜和服装,人马还是原来的人马,即便因为去年的入塞失败,黄太吉罚去了他八个牛录,但他镶白旗的实力,依然是最强的。
黄太吉将这个艰巨任务交给他,既是考验他,也是削弱他。
不过多铎也不是白给的,他领军之后,晓伏夜行,用极快但又非常谨慎的速度赶到了黄崖口,夜晚忽然发起进攻,令守军猝不及防,而在攻取城墙的过程中,多铎亲自督军,命令上攻的汉军旗和蒙古旗不得后退,用汉军旗和蒙古旗士兵的鲜血,硬生生地拆掉了一段城墙,大军直入,夺下了黄崖关。
此战,汉军旗和蒙古旗伤亡不少,他镶白旗的损失,却是微乎其微。
照计划,他下一步应该是钳击蓟州,不过他派为先锋的牛录额真却没有能击溃蓟州来的援兵,令蓟州总兵佟瀚邦成功逃回了蓟州,这让他十分愤怒,立刻将作战不利的牛录额真贬为奴才,自己亲率大军,赶往蓟州和黄太吉的大军汇合,不过在行军途中,他得到了三河传来的消息。
明太子竟然被堵在三河城中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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