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浮山一战,左良玉已经没有多少兵了,如果献帅能支援我们几千老营,我们说不定能吃了他!”精壮汉子摩拳擦掌。
年轻将领摇头:“我们兵马虽然多,但多是不经操练的乌合之众,左良玉却是沙场老将,部下兵马也都是久战之兵,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如果真逼的他们使出拼命的狠劲,我们这四万人,绝不是他们的对手。”
刚说到这里,就听见脚步声急促,一个丢盔弃甲,脸上带血的流贼小头目闯进大帐,急慌慌地说道:“少将军,左良玉兵分两路,向我军杀来了,蔡店镇二十里之外,有官军侦骑出现!”
原来,年纪将领在外围布置了多个据点,只要官军大兵逼近汉阳一百里,他立刻就能发现。
“来的好快!”
年轻将领微微吃惊,先是奖励了小头目突围而出,带回了这个重要情报,然后在详细听完小头目的回报之后,他冷静思索了一会,说道:“兵分两路,左良玉自领中军,算时间,最快明日清晨就可以到汉阳,看来左良玉胃口不小,想要一口吞下我们啊……传令,全军戒备,做好迎战的准备。再给窦明望传令,令他集结兵马,多设弩箭,严防官军骑兵突袭浮桥!”
帐中大小掌盘听闻,都一个抱拳,急急出帐去准备了。
年轻将领看向精壮汉子,说道:“勒统武,你率咱们的一千多老兄弟,立刻整备,不打旗帜,穿官军甲胄,随我往西!”
勒统武吃惊:“少将军,官军可是从西面来的呀?我们为什么还要往西啊?”
年轻将领声音冷静:“守怕是守不住的,但我们又不能轻易撤退,撤退必然导致溃败,更会影响武昌大局,因此,我们必须拖延一点时间。兵法云,以正合,以奇胜,官军汹汹而来,想要一口将我们吞下,必定是主力在前,辎重在后,如果我们轻骑突进,偷袭他们后方,或有事半功倍之效。蔡店镇距离汉阳二十里,如果我预料不错,官军一定会将后营和指挥所设置在蔡店镇,前番我已经探出了一条小道,我们从小道趁夜绕行蔡店镇,杀左良玉一个措手不及,不但可以反败为胜,说不定还能一了百了,彻底解决了左良玉!左良玉没了,官军就会溃败。汉阳的危局,自然也就解除。”
“可这太危险了……再者,你去了,这里谁指挥?”勒统武犹豫。
“交给窦明望吧,对于守城,他最是擅长。临机应变,冲阵擒将,却是我擅长。”年轻将领。
“少将军……”
“不要说了,做战就没有不危险的。而且这是我们唯一的胜机。”年纪将领脸色毅然,摆手:“去准备吧。”
“是!”
勒统武抱拳躬身,然后离开。
“哥,我要和你一起去!”勒统武离开后,大帐的角落里,忽然站起一个人影。
年轻将领脸色一沉:“胡闹!这不是你应该做的,你的任务,乃是立刻过江,向义父回信,告诉义父,官军倾巢而来,兵马众多,我义军不可小视,武昌能打则打,不能打就要迅速转进,绝不能困于坚城之下,被官军合围!”
人影哼了一声,从帐篷角落里走出来,烛光照着她雪白的脸:“这些道理还用你说?义父岂会不知?你不过就是要找一个支我离开的理由罢了,我告诉你,我是不会走的,蔡店镇,我去定了!”
“你~!”年轻将领怒。
“你什么你?你放心,我不会是你的累赘!”人影又哼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
年轻将领站在原地,只能摇头。一会看向地图,眼神更是忧虑。
脚步声响,一个黑脸将领走了出来,向年轻将领行礼。
年轻将领转头看他:“窦明望,官军即将杀到,不需要多,你只需要守住一天就算你功劳,但使我击破官军后营,官军就会不战自退!而防守之中,两座浮桥最是关键,因此,一定要调集重兵,不惜一切,严守浮桥,决不能让官军断了我们和老营的联系,不然我们必败。”
窦明望抱拳:“少将军放心,人在桥在。”
……
凌晨时分,官军大兵果然迅捷杀到。
箭矢如雨,杀声震天。整个大地都在震动。
马士秀和惠登相,率领官军主力兵马于清晨时分,分别杀到了汉军城北和城南,然后面对流贼大营,一南一北,开始猛烈冲击,流贼利用构建的工事,张弓搭箭,拼命的向官军倾射箭雨,又用不多的火炮,向官军发动轰击,一时双方杀的难解难分。
虽然李定国早有预料,并且发下军令,授权窦明望,要各部严防死守,但面对官军忽然来到,各部流贼还是一片惊慌,人喊马叫的。
从这一点上来,流贼毕竟是流贼,成军时间短,虽然有李定国这样的年轻的,有智谋的贼首,但下层军士的军事素养和执行力度,却远远跟不上。
一个骑着黄骠马的黑脸贼首,正在阵前大声呼喊,指挥流贼迎战。
正是李定国的部将窦明望。
李定国要他主持汉阳防御,尤其是要紧守两座浮桥,以保证大军的后路,窦明望不敢怠慢,半夜就调派兵马,增强汉阳周边,尤其是身后两座浮桥的防御,但刚布置完毕,官军的铁骑就冲到了。
流贼窜起,已经十几年,一般的地方部队早已经不是张献忠这种老贼部队的对手,但左部底气还在,面对面的硬拼,依然有一定的胜算。箭射刀砍之中,流贼死伤众多,纷纷倒下,倒毙的尸体,铺了一层又一层,但流贼人命不值钱,窦明望不住的调集兵马,将新流贼作为炮灰,一拨一拨的往上驱赶,用他们血肉抵挡官军的箭矢和刀枪,耗费官军的力气。
一时,战事陷入僵局,马士秀和惠登相竟然迟迟无法突破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明日出门,无更,见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