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他冲的太快太猛,已经是陷入了蒙古人的重围,若不尽快突围,自己连同身边的两百个兄弟,将会一人不存,全部为蒙古人所杀……
“往东杀~~”
见蒙古人在东面的兵马比较薄弱,王允才马刀一指,向东杀去。
“呜呜~~”
蒙古人号角呜呜,对王允成堵截不放。
连续又冲杀了两次,王允成已经是感觉到了疲惫,但身边的蒙古骑兵却依然像是汪洋大海,包围他不放,定睛再一看,身边的兄弟只剩下两百人不到了,一瞬间,王允成心中涌起一股悲凉,心想难道我老王今日要断送在这里了吗?
就在这时,耳边忽然听到了震撼人心的“咚咚咚咚~~”的大明战鼓之声。
王允成精神一振,回头望去----大明阵中的牛皮战鼓依然在猛烈擂动,隆武帝还在擂鼓,一时,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感动,瞬间盖过了刚才闪过的那一丝黯然,心想,君王临阵,亲自擂鼓,今日我王允成就算是死在这里,也千古留名了。
如此,何惧之有?
全身的热血,再次上涌,王允成无所畏惧,举刀高呼:“勇士捐躯,将军断头,就在今日~~随我杀啊~~”
“杀啊~~”
呼应王允成的并不是他麾下最后的兄弟,而是一大彪从侧后方冲来的大明精骑,他们挥舞长刀,直冲而近,如一支利剑,硬生生地冲开周边的蒙古骑兵,杀的蒙古骑兵纷纷落马,直杀到王允成的身边。
为首之将,身披重甲,胯下黄骠马,黝黑面膛,眼神坚毅,手持铁锏,挡者无不披靡。
正是宣府总兵周遇吉。
“王总镇,快走!”
周遇吉大声招呼。
王允成又惊又喜,不过却也不肯轻易撤退,他记着隆武帝的那一句话呢,不胜不归,于是大叫:“周总镇,我们一起往中间杀,破了什克腾旗,为大明壮威!”
“不,陛下有旨,令你速速回军!”周遇吉大呼:“走,快走!”说罢,不由分说,连连催促,王允成虽然不情愿,但最后却也只能跟随周遇吉的宣府骑兵往回杀。
蒙古骑兵大声呼哬,拼力阻截。
一时,眼中看到的都是骑影,听到的都是马嘶和惨叫。宣府骑兵虽然人数不多,但却极其精锐,中间的百十骑始终裹着周遇吉和王允成,不为蒙古人所伤。
一番血战,周遇吉终于带着王允成突出了重围。
虎大威的三千营也出阵接应,双方汇合,返身又杀了追击的蒙古人一阵,然后才退入阵中。
蒙古人在最擅长的骑兵之术围歼不得,被王允成逃脱,督战的各个蒙古亲贵既愤怒又沮丧。
……
“废物,都是废物!”
山坡之上,当望见有一支明军骑兵忽然杀出,蒙古人有点应对不及,明军阵中传出惊天动地的“万岁”之声,士气大振之时,阿济格脸色变的极其难看,握在右手中的马鞭,已经被他握的快要爆裂了。
阿济格真正愤怒的并不是明军骑兵居然敢主动杀出,而是从战场情势观看,蒙古四旗对明军主力的骚扰和攻击,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,明军按部就班、排兵布阵、三面合围的秩序,并没有被打乱。
其间的原因并非完全是因为明军火器犀利,士气高涨,使蒙古骑兵不能靠近,另一个非常明显的原因就是哈刺慎左旗、浩齐特左旗畏畏缩缩,担心伤亡,被明军的鸟铳稍一射击,立刻就退了回来,丝毫没有破釜沉舟,坚决执行命令,不给明军列阵机会的决心。
----今日的蒙古五旗中,只有浩齐特右旗和什克腾旗使出了全力,其他三旗,包括围攻杨轩部的林格尔旗,都有所保留和观望,这令阿济格怒不可遏,如果今日是建虏大军压阵,他一定会将几个亲贵叫到面前,严厉呵斥,甚至当场以军法拿下,也不无可能,但今日,他却不能这么做,纵有万般的怒火,此时也得强压下来。
阿济格强忍怒气,继续观战。
当见到了陷入重围的那支明骑兵被救出,蒙古人四面云集,但却无法阻止明人离开之时,他气的一把拗断了马鞭,怒不可遏的说道:“气死我也~~称什么蒙古勇士?本王看和草人也差不了多少!”
想一想,阿济格咬牙道:“不能等了。”
原来,阿济格已经清楚看出,明人已经列阵完成,随时都可能步步为营,对正面的蒙古人发起压迫攻势,蒙古人气势却沮,要想激励蒙古人,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不可。
另外,东面的罗额尔德尼是胜败的关键,如果罗额尔德尼不能击溃玉田兵,时间继续拖延下去,此战他们必败,因此,阿济格终于是下定决心,决意带着一千满洲白甲兵,相助罗额尔德尼,直突玉田兵,以撞开胜利之门。
于是他转身,对站在身边的一个少年白甲兵说道:“傅勒赫,你在这守着,阿玛率兵下山,攻取玉田兵!”
原来少年白甲兵正是阿济格的次子,爱新觉罗·傅勒赫,傅勒赫今年刚十七岁,是第二次随阿济格出征。
听到阿济格要带兵亲自突阵,傅勒赫吃惊不小,急忙道:“阿玛,不可啊,王叔临行前有交代,八旗勇士少,此战应该以智胜,要你绝不可轻易突阵……”
阿济格却不耐烦,烦躁的挥手:“闭嘴,要你守你就守着,哪那么多废话?!”
说着,大步向自己的战马走去。
“阿玛,阿玛……”
傅勒赫在后追了两步,见阿济格不回头,就不敢再追了,他知道阿济格的暴脾气,如果再敢追,迎接他的,必然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