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在这睡觉,不过在这看了很久的书,写了很长时间的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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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里的人走后,只剩下白蔹跟纪衡二人。
纪衡将鱼挂到外面,准备做鱼干。
他今天没有绣花,只是将纸跟笔拿出来,画男生毕业服的样式,男生没什么要求,但纪衡对自己要求很高。
大灯下,他低着头,浅浅落下一笔。
偶尔抬头看树下坐着的白蔹。
“外公,你有什么事,直接说吧。”白蔹手指搭在琴弦上,头也没抬,只在试音。
纪衡沉默了一下,“你……”
似乎是觉得很难说出口,他考虑了好半晌,才轻声说出来,“你可能会有一个妹妹或者一个弟弟。”
纪慕兰怀孕了。
这个消息星期五纪衡就已知道,但白蔹这个星期要考试,纪衡没有说。
实际上在白蔹生命前十几年,她一直是白家的独生女,纪慕兰觉得白启明是明确了白蔹继承人的身份。
谁知道后面出现白少绮跟白少柯,纪慕兰才知道白启明的后路。
纪衡知道白蔹当了很多年的独生女,白家那件事已经让她伤心地回湘城,这会儿纪慕兰这个消息又传回来……
“哦。”白蔹将手放到左上,语气风轻云淡。
并没有纪衡想象中的难过。
却让他更为沉默。
纪衡看着她半晌,轻叹一声,重新低头画下一条线。
他不知道纪慕兰会不会认真养孩子,只觉得纪慕兰在精心准备她的下个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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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了几条街的一处小院子。
里面灯光昏暗,角落房间不断传来低低的咳嗽声。
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垂着眉,手里夹着烟,烟没有点,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不由皱着眉。
宁肖坐在床头,熟练的给奶奶顺着气。
王奶奶咳嗽声变小了很多,也出现了一点睡意。
王又锋看着王奶奶眼睫渐渐覆下,他悬着的一颗心松下来,兜里的手机此时却响起来。
王奶奶似乎要被惊醒,王又锋连忙挂断手机来到院子里。
听着房间里面的声音变小,他才松气,将烟咬在嘴里,拿出手机拨回电话,“什么事?”
他语气沉沉。
手机那头,心腹估摸着他心情不太好,只道:“今年的份额怎么划?花国不少人找到了卢西恩他们的人。”
“等我回来再说,”王又锋最近没有心情管这些,眉骨上的疤都染着一股煞气,“让他们皮都给我绷紧一点。”
“是,老大。”心腹开口。
王又锋烦躁的挂断电话。
又等了一会儿,宁肖从屋内出来,他前面的头发有些长,遮住了眸底的阴郁,“王叔。”
语气淡淡。
“干妈药不吃了?”王又锋找过不少医生给王奶奶看过,身体早些年也落了病根,人九十多了,能活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。
宁肖去把院子里的垃圾扫干净,冷漠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王又锋对这个便宜侄子的态度毫不意外,他看着宁肖的背影,伸手点燃烟,“你学的手法不错,帮干妈减少了不少痛苦,跟哪个大夫学的。”
宁肖这熟练手法,王又锋自然能看得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