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朱允熥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。
“谁惹他生气了,是他自己要生气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再者说,他哪次生气不是拿我撒气,我就是他的出气筒!”
“凭啥我们三个人被抓,打我打得最狠……”
本来朱允熥还想再抱怨几句的,可是郝文杰接下来的一句话,直接让他沉默了。
“皇爷老了……”
“郝太医,我皇爷爷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?”
郝文杰身为太医院院正,对老朱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。有些话他不能说,说了就触犯了人臣大忌,好在三皇孙是聪明人一点就透。
“三皇孙安心养伤吧,皇爷的身体没事,好得很……”
郝文杰越是这样说,朱允熥心里越担心。
联想到刚刚皇爷爷打自己的时候,竟然还中场休息了一会儿,朱允熥心里就更恐慌了。
按理说糟老头没那么容易死啊,还能活好六七年呢,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,该不会是被自己给气的吧?
“郝太医,你赶紧把话说清楚,皇爷爷到底怎么了!”
郝文杰慌忙收拾起药箱,扛着药箱就离开寝宫,来到外间给皇帝汇报。
老朱早就听到逆孙的哭喊了,现在见到郝文杰出来,不由开口问道。
“那孙子在里边喊什么呢,什么咱怎么了?”
郝文杰闻言尴尬的笑笑道。
“没啥,微臣刚刚就是劝了劝三皇孙,让他以后不要惹陛下生气。还说陛下年事已高,受不得气。可能是三皇孙误会了,以为陛下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呢……”
老朱听到这话脸上登时露出一丝微笑,他算是看着郝文杰长大的,甚至连郝文杰的婚事都是自己安排的,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在故意吓唬那鳖孙。
不过老朱在笑了一会儿后,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,换成了严肃的表情。
“郝文杰,你给咱说句实话,以咱这身子骨还能活几年?”
郝文杰一听陛下这样问,当即感到脑瓜皮一麻,这可是个要命的问题呀。不管怎么答,都不会让皇帝陛下满意。
郝文杰纠结了好一阵,这才硬着头皮给老朱切了下脉。
“回禀陛下,微臣学艺不精,说得肯定不是很准确。微臣姑且说之,您姑且听之,切莫当成真事!”
老朱闻言满不在乎的笑笑道。
“咱就是跟你闲聊,岂能信以为真?”
“你就随便说说吧,权当是听个乐子了。”
郝文杰心里暗道,放眼天下除了您老,谁敢拿您的死期当乐子?
“陛下,您本就是秉承大运而生之人,身体禀赋极好,百年都不是妄言。只是这些年因国事操劳,身体消耗太大。若是您自今日起修身养性,不再为国事操劳,再活个二三十年还是很轻松的。”
老朱听了后脸上闪过一丝喜色,虽然他说得轻松,权当个乐子听。但如果郝文杰把时间说短了,他还是会非常生气。
只是想到“修身养性”之语,老朱的心情立马沉重起来。
“咱倒是想轻松,若是咱皇儿不走的话,咱说不得还真能多活几年。”
“可咱皇儿撒手人寰,剩下咱这个糟老头子守着个不懂事的逆孙,咱要是再不管事,这大明交给谁去啊……”
郝文杰心说,咱要的就是你这个话。
“皇爷,皇孙年岁也不小了,也能为您分担点了,何不让皇孙跟着历练下?”
老朱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心动,只是一想到那逆孙监管的兵器局,到现在还没半点动静,心里就是一阵气恼,恨不得冲进寝室里再揍他一顿。
“今天的话莫要对别人说起。”
“微臣晓得规矩,微臣进宫第一天家父就交代过,宫里的事一句不能带出宫,就是父母妻儿也不能说!”
老朱闻言微微颔首,随即朝着他摆摆手。
“下去吧!”
“诺!”
老朱这边刚将郝文杰打发下去,郭惠妃就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。
“皇爷,桂儿到底犯了什么错,您要如此责罚于他?”
“就算他犯了错,您责打几下也就罢了,怎能下如此重手,把他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直流,这是要打死他啊,呜呜呜……”
老朱听到这话立马瞪起眼睛怒视着郭惠妃。
“你个妇道人家懂甚么,咱打他是为了他好!”
“你都不知道那逆子干了啥事,就敢来替他求情,真是不知所谓!”
郭惠妃闻言当即不甘心地问道。
“犯了何罪?”
“再大的罪也不应该打这么重吧,臣妾瞅着没有几天都下不来床了,呜呜呜……”
老朱气哼哼地说道。
“你儿子带着两个热孝期间的皇孙逛窑子,你说这事该不该打!”
郭惠妃听到这话当即止住了哭声,满脸的不敢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