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嫂,你还记得当年太子爷来咱们家时带了多少护卫吗?”
冯氏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暗道自家这傻弟妹总算是开了壳。
“肯定没今天多就是了!”
“哈哈哈!”
“弟妹,咱们赶紧去后厨吧,得先招呼下人们烧水煮饭,还得将库房里的餐具、桌椅搬出来,在命人在院子里点上灯笼……”
“对了,咱们家蜡烛也不够吧?”
“嗯……”
冯氏听到这话当即发出一声河东狮吼。
“那你还傻愣着干嘛,还不赶紧命人去采买!”
“你们两口子也真是一对奇葩,好好的国公府,让你俩硬生生过成了破落户……”
汤氏赶忙命人去采买蜡烛、酒水等物,冯氏则不再理会这个小糊涂蛋,直接系上围裙就去了厨房,指挥家里的仆妇们有条不紊地忙活着。
常家本就是军法治家,虽说现在没落了,但多年的规矩早就融入血液之中。
因此,虽然三皇孙突然来访,但在冯氏的指挥下,府里的仆妇下人很快就找到节奏,刷碗的刷碗,烧火的烧火,劈柴的劈柴,所有人都按部就班,有条不紊的忙碌着。
不仅厨房里一片忙碌,就连后院的院子里也支起了十几口行军锅,里边煮着大块的猪羊肉,以及拔了毛的肥鸡。
不多时,不仅招待三皇孙的精致饭菜整治妥当,就连招待护卫们的酒肉也尽数端上桌。
在常家院里喧闹声渐渐响起之时,一辆马车悠然地从其门前驶过。
韩玉裳掀开车帘,透过国公府的重重门户,看到内里的热闹景象,心里暗暗叹息一声。
难怪姨妈说先不用管这朱允熥,实在是想管也没机会下手啊。
事实上,韩玉裳跟踪朱允熥已经有一段时间,发现朱允熥的行动非常规律。
皇宫、学堂、作坊三点一线,每次出门都还有大批护卫随行。暗地里,还有锦衣卫的暗哨前后呼应,好几次她都差点被锦衣卫给盯上……
“罗叔,咱们走吧!”
“小姐,咱们下一站去哪儿?”
“去蜜饯铺子,看看咱们给老皇帝的寿礼准备得怎么样了!”
“诺!”
……
常家东跨院饭厅。
常家人尽数作陪,只有常升妻子汤氏不断地穿梭于厨房和饭厅,不是忙着上菜,就是忙着端茶递水,生怕照顾不周。
不过最后也在朱允熥的盛情邀请下入席,然后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地边吃边聊。
朱允熥肯定是大夸特夸一番,给足了常家脸面,然后就是风卷残云的大吃大嚼,引得冯氏和汤氏倍觉有面。
常升也是看得满脸欢喜,只是看着看着,就忍不住躲到一旁抹眼泪去了。
因为他想到了父亲,父亲生前吃饭也是这番做派,旁若无人,大吃大嚼。
因此,在朱允熥身上看到父亲的影子,他才会潸然泪下。
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,然后回到席位上热情地招呼朱允熥,频频给朱允熥夹菜。
朱允熥也不客气,二舅给夹啥吃啥。他本就不挑食,更遑论常家为了招待他,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,不管是菜品的味道还是样式,都是极尽精巧之能事。
不过最开心的却还是常家的几个孩子,几个小表妹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菜了,直拍手说过年了。吃饭的时候更是差点把脑袋埋到碗里,引得朱允熥一阵心酸。
相对来说,冯氏家的两个表姐就斯文了许多,常家大表哥也很是有模有样,不仅不忙着吃饭,反而还会照顾两个年幼的妹妹,这倒是让朱允熥对其刮目相看。
由此可见,常家虽然没落了点,但整体上家风不错,难得地保持着和睦和温情。
众人吃过晚饭后,常升邀请朱允熥去书房喝茶,询问他此行的目的。
朱允熥本来想过两天再提学武之事,现在见到二舅主动问起了,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。
“二舅,我想跟你学武!”
“学武?”
常升闻言当即一脸的不解。
“大外甥,你可是高贵的皇孙,学那破玩意干嘛?”
“就算大明的武将都死绝了,你皇爷爷也不可能让你去带兵打仗的!”
朱允熥见常升这样说,只能把忽悠老朱的那个理由又拎了出来。
“我要强身健体!”
“我要一只手就能打败别人!”
“我要再也不受别人欺侮!”
常升闻言只是静静地端起茶盏,然后轻轻吹着茶盏里漂浮的茶末,借着热气升腾间偷偷瞟了大外甥几眼,见他满脸的不忿和不服,心里就有了大致的猜想。
大外甥肯定是被人欺负了,这才想学武找回场子的!
只是谁那么大的胆子,竟然连皇孙都敢打?
“这事陛下知道吗?”
“皇爷爷已经答应了,说要让我跟二虎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