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部尚书赵勉更是如坐针毡,因为齐泰已经是侍郎了,再升一级就只能是尚书,正好对应自己的位子!
看来要重新调整一下自己和齐泰的关系了,听说这厮有个弟弟年方弱冠,还未娶亲,是不是嫁过去个女儿拉拢下?
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,礼官开始唱礼诸位藩王。
“秦王殿下进献豁口粗瓷大碗一只!”
“晋王殿下进献夜光洪武神石一块!”
“燕王殿下进献西域汗血马一匹!”
“周王殿下进献善言神鸟青鸾一只!”
“楚王殿下进献奇石……”
“齐王殿下进献奇石……”
自楚王殿下之后,所有藩王进献的寿礼都是各种形状的奇石,听得老朱脸都绿了。
这帮家伙是不是约好了的,怎么全用石头凑数?
再者说,他们在哪儿搜刮了这么多的奇石,还个顶个的能发光?
不过最让她感兴趣的则是老二秦王朱樉所进献的豁口粗瓷大碗,他非常好奇,到底是谁给了这货的胆子,让他敢进献此等“神物”。
“都呈上来!”
不多时一众藩王将寿礼全部呈上来,老朱走下龙椅依次看过去,尤为重点看了下秦王所进献的“豁口粗瓷大碗”。
在看过之后,确定这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粗瓷大碗,老朱当场就把朱樉叫了出来。
“老二,你给咱滚出来!”
“咱过次大寿,本就没指望你们破费,但你搞这么一只大碗寒碜咱,是不是想影射咱是叫花子,不配当大明的皇帝!”
朱樉听到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砰砰地磕头请罪。
“父皇息怒!”
“儿臣对天发誓,绝对没有此心!”
“儿臣只是没钱买寿礼了,临进宫之前,从路边的乞丐手里抢了此碗,打算一会儿出宫也去要饭,呜呜呜……”
老朱听到这话更是气炸了,敢情就这么一只粗瓷大碗,还是这厮从别人那儿抢来的!
老朱想到这里,恨不得一脚踢死这厮。然而当他低头看过去,见这厮穿得破破烂烂,宛如叫花乞丐一般,心下不由一阵诧异。
“皇儿,你怎生穿得如此狼狈?”
朱樉听到父皇如此问,赶忙爬到老朱脚边,一把抱住老朱的大腿“呜呜”哭泣起来。
“皇爹呀,儿子心里苦呀,哇呜呜呜……”
“儿子被人骗了二十几万两银子,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啦!”
“嘶……”
老朱闻言倒吸一口凉气,亲王俸禄算上禄米和各种折色不过一万两银子一年,这货竟然一次就被人骗走二十几年的俸禄?
“何人如此大胆,竟然敢骗你这么多钱?”
“儿臣……儿臣不知……”
“啥?”
老朱听到这话彻底怒了,挣脱秦王的爪子,猛地一脚踹出去。
“蠢货!”
“被人骗了那么多钱,竟然连是被谁骗的都不知道,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!”
“二虎,速命锦衣卫全力调查此事,务必将那伙歹人尽数缉拿归案!”
二虎领命称诺,但身子却没动。
因为这事他知道得非常清楚,确实如朱樉所言,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歹人。
如果有,那也是秦王贪念作祟,实在是怪不得别人。
朱樉看到父皇生气也赶忙为自己辩解。
“父皇,不是儿子蠢,实在是那伙妖道太奸诈了!”
“他们先是说地底有金矿,忽悠儿臣买下几百个刁民家的祖坟,这一项就花了儿臣好几万两银子……”
“随后他们忽悠儿臣,说要在山下建山神庙,祭祀过山神,金矿才能显现出来。”
“儿臣为了赶工期,从附近村民手里买来房梁、砖头等物,又花了儿臣几万两银子……”
“后来他们又说要给挖掘金矿的工人口袋里揣钱,每人揣上一百两银子,用以勾动庚金之气。然而,那帮工人第二天就全跑了,一个都没剩……”
“最后,他们说只要将金子埋入土中,就能引出地底的金脉……”
老朱听到这儿,基本上听明白了,自家这傻儿子完全是被人下套了。
只是让他困惑不解的是,老二平时挺精明的人啊,怎么连这种当都上?
“然后你就把金子埋土里啦?”
“回禀父皇,儿子也不想呀。可是他们跟儿子说,儿子若是不这么做,先前花的钱就全打水漂了!”
“儿子为了不至于功亏一篑,多方筹措、拆解,凑了两万两金子埋入土中。然而只过了一晚,金子就不翼而飞了,那个神秘道士也消失不见!”
“儿子现在不仅家里的钱被人骗光,还欠了一屁股外债,儿子心里苦呀,哇呜呜……”
坐在龙椅边上大吃大喝的朱允熥,听到自家傻二叔的遭遇,顿时明白咋回事了。
这家伙是被人套牢了,如果他能壮士断腕,买完坟地就认栽也就罢了。
可若是怀着捞回本钱的想法,则只会越陷越深,直至家底全部被人骗光。
只是这伙骗子有意思,废了这么大的劲儿,竟然不是为了谋取私利,而是为了给周围百姓造福?
老朱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了,自家这傻儿子是被人算得死死的,一环扣一环,直至把他吃干抹净啊。
只是最后说到的神秘道士是咋回事,难不成是某位高人在戏弄秦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