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玉裳听到这话,脸上登时露出愤怒的表情。
她自打出山以来,还从未有过如此惨败。上次的城墙谶语案,不仅让她在教里折了颜面,更是让她损失了几十个手下。
“竟然是他……”
“可他还是个孩子吧,岂能看破如此缜密的计划?”
“韩圣女有所不知,这三皇孙虽说是个孩子,但其能力不俗,朝廷的兵器作坊都在他手上掌控着呢,给朝廷办了不少实事。”
“而且勋贵之间盛传,那老东西曾亲口称赞其是好圣孙,并且有意立其为皇太孙!”
“哦哦哦……”
韩玉裳得了这个消息,心里顿时跟着了一团火似的,想尽快将这个消息带给小明王伯父。
“此次京城之行,多亏有秦王妃鼎力相助,我回到总坛,一定会在小明王座前为你请功。”
“等将来弥勒降世,天下归于明王之时,定然少不了你的一份富贵!”
邓氏闻言心里一阵冷笑,她现在就已经贵为秦王侧妃了,再富贵又能富贵到哪儿去?
不过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,哄骗一下这个傻乎乎的圣女。
“那妾身就多谢韩圣女美意啦!”
“韩圣女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,妾身定然鼎力相助。”
“不需要!”
邓氏在送走韩玉裳后,径直去了秦王朱樉的书房。
朱樉自从不沉迷于“黄金矿工”后,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。
“她走了?”
“嗯!”
“臣妾听从殿下的吩咐,将朱允熥参与城墙谶语案一事也如实相告了。”
“她什么态度?”
“很生气,还说要马上回总坛,将这个消息告知伪王!”
秦王听到这话,不由冷哼一声。
“据说伪王韩清乃当世一等一的高手,若是他亲自出山,定然能将那偏心眼的老东西弄死了吧?”
邓氏闻言嫣然一笑道。
“单看韩圣女的功夫就能窥见一般,那伪王的功夫定然弱不了。只是再高的功夫,也闯不进这深宫大内。”
“必须得想办法,把那老东西从宫里调出来才行!”
秦王听到邓氏敢骂父皇“老东西”,登时甩了她一巴掌。
“不许对父皇不敬!”
“老东西也而是你叫的?”
“是是,臣妾知错了……”
邓氏可不敢跟秦王分辩,哪怕秦王刚刚还一口一个“老东西”地叫着,但她依然不敢说半个不字。
事实上,秦王心里也挺复杂的,对待刺杀父皇之事很是犹豫。一边期待成功,一边又希望失败。只有一点非常坚定,那就是他当皇帝的野心。
因此,出于对父皇的愧疚,他非常讨厌别人对父皇不敬。
“殿下,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?”
“孤已经给那老东西上书,估计那老东西此时正头疼呢……”
乾清宫。
在自鸣钟发出十一下“铛铛”声,老朱这才放下奏折,舒服地伸了个懒腰。
“这就亥时了?”
老朱自言自语一句,随即看向立在御案左侧的“自鸣钟”,脸上露出欣慰的得意之色。
这是大孙今天命人抬进宫里来的东西,没敢说送给自己,只说是摆在宫里给他当个玩意,没事听个响啥的。
老朱对这个“玩意”很满意,此物不仅能精确地划分时刻,每到整点之时还能报时,端的是神奇第无比。
这非常对他工作狂的脾气,可以让他更加合理地优化时间,提升工作效率。
老朱刚伸完懒腰,就看他前边那张小桌子旁的逆孙在偷懒。老朱在御案上找了张废纸,团成一团扔过去,正好砸到小逆孙的脑袋上。
朱允熥被纸团砸中,不敢回头,更不敢去捡掉在地上的纸团,只能硬着头皮提笔抄书。
上次糟老头把他拎到宫里,本以为又是一番毒打,不承想糟老头只是敷衍地打了他几十鞭子,就命人把他给放了下来。
然而,就在朱允熥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之时,糟老头命人给他拿来一本厚厚的书让他抄。
朱允熥打开一看,只见上边从糟老头出生,到他登基称帝,记录得那叫一个全。
在看到封皮上写着“今上实录文稿”几个大字后,立马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。
估计用不了多少年后,此“文稿”就该改名为“明太祖实录”了吧?
可怜的朱允熥,一直被糟老头扣在宫里抄了三天“实录”,累得他胳膊都快断了,也才抄了不到四万字。而这四万字在整个实录里,连个零头都不到!
好在糟老头只让他抄实录,对于文书、礼仪、之类的看会即可,不需要全数照抄。
否则,他就是抄一年也抄不完一半!